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變身傾世長生仙,我以醫術救世人

第一卷:默認 第586章 強征(上)

  李幼白低頭看了眼郭舟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又緩緩擡頭審視了眼近前這位關系不錯的同僚。

  很難想象,自從兩年前見到他時還是個年輕有志的人,來監藥司裡當差僅僅兩年短暫時光,卻讓李幼白發現曾經的郭舟徹底變了,也可能,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官兵們宣傳時鼓吹的建功立業,對于本就在官位謀生的大部分底層小人物來說毫無吸引力,唯有死亡的恐懼而已。

  李幼白當然不可能打包票主動大包大攬,說我幫你托關系找人問問之類的,于她而言,郭舟僅僅隻是停留在關系不錯的普通人類别上,更深入一點的交流完全沒有。

  蘇老爺子不在,蘇家也已經分崩離析,她在軍中相熟的隻認一個兵鐵而已,麻煩别人不是自己的性格。

  此時看着對方驚慌失态口不擇言的模樣,李幼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兩日後,從中州城率先開始,一路往西南東面延伸出去的各地官員和富戶行動起來,以征代赈的做法在協商時,所有參與其中的官員和富戶都十分贊同,積極響應。

  大面積鋪開,宣講在各地興起,出人頭地是大部分人心底裡的願望,尤其在年輕人與絕大部分讀書人心裡,在軍卒與富戶的聯合鼓吹下,借着三國演義當中建功立業的宏大叙事,氛圍被烘托起來,腦子一熱就投了軍的不少,還真立馬就得到了一部分年輕壯力的響應。

  哪怕是不願意從軍的,面對官府征令,老實人也沒有選擇隻能告别家中妻兒老小踏上遠征之路,少部分慣于投機倒把,貪生怕死沒有責任心的,得知消息的時候會不顧家中親人,連夜逃亡!

  等到第二日官兵上門的時候知曉此事,以法家律法視什五連坐,認定為知情不報,按匿奸罪處理,即罪死不赦,刑及三族,此時正是朝廷需要人手彩禮之時,抄掉家财,并将一家老小全部送去戍邊服苦役,引來一片哀嚎之聲。

  以征代赈的做法多管齊下,見效卓絕,走投無論的人會從軍,想吃上飯的會從軍,妄圖改變命運的也從軍,又過去短短四日時間,各地集兵所便已陸續有了規模,層層上報到中州城總府衙内。

  陳學書看着信報上的數字,如此做,全力動員人數也才擴充至九萬,距離十五萬遙遙無期,他臉上露出愁容,輕輕将信報放下,還未計較下一步,門外就傳來小吏的聲音。

  “知府大人,自稱南軍中郎将名叫馮劍的人在門外求見。”

  陳學書眉頭一跳,趕忙坐好身子,連忙說道:“快快,快請他進來!”

  一道筆挺的身影穿過玄廊步入府衙大堂之中往後間過去,樣貌俊朗的軍裝男子見到長須老者後拱了拱手,“見過陳知府。”

  “馮郎将不必多禮。”

  陳知府請對方坐下後叫人沏上熱茶,斟酌着開口道:“馮郎将應該看到了,各地官員和豪商都被動員,征兵還在進行,目前已經湊足九萬,隻希望在寬限點時間,在等些時日。”

  馮劍看了眼桌邊茶盞,并未伸手過去,眼底流過厭惡之色,臉上則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陳知府,隻希望你也能知道,末将不過是奉命行事,你也是奉命行事,能不能寬限時日你自己肯定比我更清楚,前方軍情緊急,這十五萬兵源湊足後就會即刻北上耽擱不得,另外,燕将軍還要征些江湖高手坐鎮,此地我了解過,隻能從各族世家裡征人,陳知府,當地的官吏豪紳你比我更加熟稔,這事也非你做不可了。”

  見對方表情淡漠語氣卻生硬得發冷,沒有好臉色,陳學書聞之也是哼了聲,自古文武兩不容,他端起茶盞輕輕吹着浮沫,沉聲說:“當逢亂世,連年戰火,朝廷還刻意調控開穴丹藥,增高習武門檻,這時候投入武道的人,簡直與蠢豬無異,緻使武者連年減少,江湖乃至天下,大部分武人都已經有了靠山,依附在王權富貴之下,你讓老夫去尋他們?”

  馮劍臉色緩合些許,搖頭說:“這便不是我的事情了。”

  說了這句以後他壓低嗓音,“軍情要人急切,燕将軍也是很開明的,十五萬人并不一定非要陳知府湊夠數,多尋些江湖好手互抵,隻要不差太多也不是不行...”

  “哦,還能如此?”

  陳學書聽後神色動了動,微微颔首,面色也好了些許,征兵這種事是朝廷的意思,可具體操辦下來還是看底下人如何做,有燕寒川這層意思那陳學書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句句屬實,陳知府快些做吧,北地實在是等不及了。”馮劍起身重複道。

  “既然如此,那老夫明白了,馮郎将慢走不送!”陳學書站起身,喚來下人将馮劍送出總府衙大門。

  騎上戰馬,馮劍回望府衙門匾一眼,春日裡的雪已經變得細碎,他吐着白霧歎息一聲,移開目光時看了眼安安靜靜了無人影的街道,自作主張,隻希望百姓能好過一些。

  本就是填充坑洞的屍體,能左右戰局勝負的,是他們這幫在背後操縱的人。

  馮劍此刻心情複雜,遊騎在街上,看了會甯靜的中州城雪景,一揚手,揮着馬鞭帶領騎卒跑遠。

  接到新令的陳學書動作幹淨迅速,極快展開行動,與其讓他廣征民力,實則從其他官吏富戶身上割肉更為艱難一些,他們沒膽子造反,而那群種地的,可真是會說變就變。

  以征代赈的手段下去,民怨很低,不過戰争年月,該有的怨氣還是有的,有活路的話百姓們的忍耐力還是很高,盡管有燕寒川的意思,想找那麼多江湖好手也還是不容易。

  征兵令不能停,還要征,而他則外加要去尋找些江湖好手,陳學書無奈皺眉,喚來幾名仆從,詢問過後,一道道命令就下去了,等百姓征完,人數還不夠,就隻能向自己人動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陳學書左思右想,最終決定先拿自己人開刀,于是,在兩日的運作與調整後,許多為官者陡然見到了驚悚一幕。

  知府大人的府邸外圍滿軍卒,許許多多不明所以的青年被兵卒從家裡抓了出來,等看到整齊列在府邸外的軍陣,再傻也清楚眼下發生了什麼,紛紛哭喊慘叫出聲,對着兵丁又踢又打。

  扣押他們的兵卒手勁極大,拿捏這些四肢無力的纨绔弟子像拎小雞般,不費吹灰之力,任憑踢打無動于衷,三兩步從大門裡走出将人扣入軍隊裡。

  陳學書跟在後頭,聲音悲戚,亦步亦趨,垂淚痛哭流涕,“諸位!我陳家父子今日披甲,非是不知骨肉分離之痛,這些皆是我膝下血脈!為響應朝廷号召,待得勝歸來,我陳學書願以滿門祠堂,供奉每一位忠魂!”

  等軍隊收押退走,陳學書便即刻擦掉眼淚,先前悲傷一改滿臉正色,換上官袍乘車前往府衙,落筆寫下一封文書,蓋上紅印後叫人抄寫送到各部去,自己身先士卒怎能落下他們,各部各衙,從中州下去,所有衙門都要送人過來,至于會送哪些人過來,那他就不在乎了。

  本來以南州府的人口想要湊齊十五萬就是天方夜譚,朝廷和燕寒川既然能向他要,那他就敢給,至于結果,事後的較量,此年間有戰事與軍隊拖延着,他并不擔心。

  以身作則以後,再去找那些富商談判就很容易了。

  郭舟被官府抓走的消息,李幼白是到監藥司時才知道的,這天郭舟并沒有像以前那般早早到來,清流那邊的人也都沒了蹤影,另一派的,也是如此。

  整個監藥司其實是年輕煉丹師們撐起來的,是有老官,但他們大多數都是在管理一層,落實到事務上,他們也就在口頭幹擾,做實事是沒有他們的,少了這些年輕煉丹師以後,此時此刻,監藥司裡已經變得蕭條安靜了。

  陳學書做的事情在大範圍上影響了整個中州城各部衙門,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吏,在被征走以後,更少人做更少的事情,時間仿佛變慢了一樣。

  反對的聲音還沒來得及響起,就被鐵騎碾碎帶走,等到這時,大多數年輕官員才明白,他們苦心經營許久,結果連最基礎的官場大門都沒有邁進去。

  李幼白來到辦公的書房,她慢慢坐下,看着用眼前空白的宣紙和堆在桌邊未有處理蓋印的書函,她陷入沉默。

  周圍空靜一片,往日裡腳步迅捷,來回奔走的書吏,文童,如今全都不見了蹤影。

  窗戶半關着,寒風吹來,啪塔啪嗒輕微撞擊着門窗,風不止,聲不停,良久,李幼白才擡起手,拿起書函拆開,一面面看下去,然後沾上印泥,用力的蓋了下去。

  距離此地遙遠的水梁山内,落實下來的号令,在官府與軍隊的聯合下全面展開行動。

  往日的此地,被山匪,盜賊,奸商貪官聚集,而在蘇尚擊潰徐虎與段鶴年之後,發展起來的泗水縣,若有若無影響了所有人的生活與行事方式。

  往來走私的貨商還是有,當地個官府也還在幫忙包庇出境,甚至是殺人,占山而立,此類事情還是有的,不過都已經不會明目張膽去做了。

  人們的生活相對來說已經平靜下來,越是往南,越靠近水龍崗和泗水縣方向,這種感覺就越加清晰。

  在他們的視角裡,世界是和平的,安甯的,可在千裡以外的大雪寒天中,一場兩國持久的兵鋒,厮殺的鋒刃,血氣引來的紛争,還是順着北風呼呼吹到了南面。

  早晨的這天,莊子裡的公雞打起鳴啼,祝知夏和往常一樣從床上醒來,睜開眼,望着新建不久的房梁房梁,這種安甯祥和的生活應該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祝知夏露出笑容,微微偏頭,看到床頭翻開的書籍,她伸出手去将書頁合上,三國演義四個工整的大字映入眼中,她想了片刻,拿起書塞進了不常打開的櫃子裡。

  穿好衣裳走出房間,她長長伸了個懶腰,望着重新建起的莊子,莊民的數量不複從前,但對她來說,以前的生活正在慢慢回來,而且,不用再怕北邊随時都會過來偷襲的賊寇了。

  她又記憶起小白姑娘說的話,此時細想,這位前輩,應該本來就是蘇尚那邊的人,根本就不是那範大老闆的随從...

  祝知夏心頭正想着,忽而莊子裡傳來騷亂與雜亂的馬蹄之聲,她條件反射一般拿起長刀就朝着莊門趕去,等到靠近,她便見到了三十多名身披鍊甲的騎兵闖進莊内。

  為首将士虎視眈眈掃視衆人,随後高聲道:“朝廷有令!适齡男丁即刻收拾行囊随軍出征!三日内若有藏匿不報者,按通敵罪論處,滿門抄斬!”

  他猛地抽出腰間長刀,寒光掠過瑟瑟發抖的老弱婦孺最後落到祝知夏臉上,“别拿眼神瞪我!這世道餓死的人比戰死的多,跟着大軍有飯吃有衣穿,總好過在家裡啃觀音土!”

  同一時刻,由北面南州而來的兵卒擁入水梁山中,馬蹄震踏,許多縣城裡的官吏都沒收到消息,聽到吵鬧一開門,整個人就被壓來的軍隊給給吞噬帶走,誠惶誠恐的當地縣令,擦着汗挨家挨戶開門叫人,若有不從,當場扣押帶走。

  祝知夏借口拖延,轉頭騎馬往南急奔,一路跑到泗水縣,快馬停在縣衙大門外,進去以後交代此事,蘇尚聞言先是大驚,然後馬上鎮定下來,既然強制征令都來到了水梁山,代表其他地方的情況隻會更加糟糕。

  就在蘇尚思慮之時,縣衙大門外的響動吸引了二人注意,另一批軍卒,也跟在祝知夏背後來到了這裡。

  英武的帶頭将領從馬上下來,腰間挎着兵器帶人進入衙門之中,聽聞動靜,江大寶和吳保,祝明遠等人也都即刻往縣衙回去。

  公堂前,小山似的尉遲磐站在蘇尚旁邊,将領左右看了眼,見到一衆有着江湖氣息的人,他笑着哼了聲:“來的時候就打聽過蘇縣令姓名,果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偌大的水梁山,被你幾個月就給攪成了現在這樣子,真是厲害啊。”

  蘇尚态度端正,“過譽了,身為父母官,分内之事,不知這位大人前來有何指教?”

  将領側開身子走了兩步,瞧了瞧周圍人,回過頭來時笑道:“長話短說,北邊打得厲害,朝廷需要兵源所以我們就來了,我來時打聽過蘇縣令你的事,是真的不容易,跟着你的人很多,我不想鬧得不愉快,你的人我不會帶走,但是其他人你可不能藏了...”

  蘇尚無言以對,身為朝廷中人,理應為朝廷做事,對方如此開口讓她完全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

  在她耳邊,進城的兵卒已經開始在街上抓人,各種慌亂的叫喊聲此起彼伏響起,在這裡不僅生活富足,而且地處南邊土地肥碩完全能夠自給自足,朝廷宣傳的那一套完全沒有任何吸引力。

  面對軍卒突襲拿人,悍勇過的百姓短時間内被逼急了竟沖撞抓人的兵卒,互相毆打起來,結果被更多的軍兵一擁而上,打得頭破血流慘叫連連。

  蘇尚帶人走上大街,她知道自己根本無力阻止,而且也無權阻止,朝廷決心要打魏國,她一個當縣令拿什麼說話,隻能咬着貝齒,對那名将領道:“難道沒有緩和的餘地嗎?”

  那名将領見蘇尚是個女流,聽聞此言并未多麼在意,而是說,“這樣如何,你上書朝廷,讓朝堂内的各位大臣或者聖上,同意泗水縣不參與此次應征,我現在立馬就帶人撤走。”

  ...

  北風在南方變得微弱,而寒意卻是不減多少,初春以後的南方天色變黑,然後,嘩嘩的下起雨來。

  書院之内,孩子們驚恐的叫喊四處傳播,沖撞進來的軍卒四處找人,将還在教書的年輕書生被扣下拉走,若有不從,便是拳腳相加。

  韓非墨在見到秦軍那漆黑的鐵甲時,當場呆愣原地,完全吓住了,直等兩名兵衛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那種昔日裡的恐懼,才終于翻湧上來,變作顫抖與驚恐,渾身哆嗦。

  蔣書婉在後廚剛剛做好熱湯,提着湯桶過來,聽到動靜時加快腳步,雨幕裡,數不清的黑甲鐵人正在扣押拿人,苦做一團的孩子,紛亂的人影,手裡的油傘和湯桶掉落在地,她奔急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自己心儀的書生。

  “你們在做什麼,快放開他!”

  蔣書婉瞬間慌了神,飛快撲過去,結果還沒靠近,就被訓練有素的黑甲秦軍一腳踹開,劇痛襲來,她往後倒退幾步跌倒在雨裡,凄厲哭嚎着,忍着劇痛,她還是掙紮起身繼續往人群裡撞去。

  聽到哭聲,韓非墨漸漸回神,他看着倒在雨幕裡一遍又一遍要沖過來的頑強女子,眼前浮現的,是不記得多少年前的場景...

  戰火,赤焰,敗退,兵臨城下,那個身着青色衣衫的年輕女子組織了最後一場簡單卻又不失隆重的宴會,那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樣子。

  那道聲音,在這滂沱的雨裡,漸漸清晰起來...

  “...我過去曾是在鄉下種地的村姑,後來哥哥得勢,偶然賺了些錢,當過好些年富貴人家,因不滿哥哥給我安排的婚事獨自一個人跑了出來,靠着賣畫自食其力...今時今日能站在這裡和大家一起吃酒,想起這些,當真是像大夢一場...”

  晚宴之上,他站在不遠處,僞裝着躲在人群裡,因即将逃離而心生喜悅,那個青衣女子的聲音還在不斷飄來。

  “我幼時沒讀過書,後來遇到了一位姐姐,教了我許多字,許多聽不懂的道理,和她分開以後,我嘗試着自己看書,翻遍曆史,天下諸國總是在打,秦國當為首惡,緻使餓殍遍地易子而食,書裡輕描淡寫,但我見了當真是心痛難忍。

  變賣家财力抗至今終究無濟于事,各位能陪我堅守到如今當真不勝感激...”

  她話語肅穆,說到這時又輕輕笑了起來,“我讀的書不多,讓諸位見笑,明日便是最後一戰,哪怕身死于此無法留名,在韓人心中,諸位依舊是我們韓國的英雄!”

  她說得那麼平靜,歡快,笑着與人舉杯碰撞對飲,韓非墨瞪大了眼,大雨和争吵的雜音,宴席中的彼此最後一次說笑,吵鬧聲讓眼前與現實有些重合,他努力的想要看清。

  晚宴的燭光還在,依舊溫暖,他能清晰的記起,看到,在宴會開始之前,對方亭亭玉立在柔和的燭光之中對他開口。

  “你是韓國最不起眼的皇子,他們都說你是韓國最後的希望和火種,就算以後韓國不在了,你也還流淌着我們韓人的血,暗道已經清理出來,所以,一定要替死去的大家好好活下去。”

  她青澀的面龐上顯出明媚與真摯無畏的笑容,因征戰與疲倦襲卷的風霜在這一刻從她臉上消失,變作少女永遠留在了這抹燭光之下。

  韓非墨幡然驚醒,自己逃亡那麼多年,從來都沒有忘記這一刻,他狼狽得如同一隻老鼠,沒有勇氣向前邁出一步,但在如今,他看着被踢開的蔣書婉一次次沖來,最後被踢倒在雨裡,刀鞘不斷落在她的身上。

  韓非墨猛然爆出氣力,一頭撞在扣押自己肩膀一側的秦軍臉上,随之抓起邊上的木凳,雙手舉起朝着圍毆蔣書婉的秦軍就揮打過去,猝不及防之下,打得那幾個軍卒連連後退。

  瞬間的變故,讓前來的軍卒們意料不到,但也僅僅是這一瞬之間,反應過來的軍卒叫罵出聲,擡手就是一拳打在韓非墨臉上,登時讓他眼前一黑,更多的人,轟然沖來将他打倒在地,拳頭和腳雨點般落下。

  蔣書婉哭喊着不顧一切撲到他身上,喉間翻湧,頓時湧出血來,書院大門處,從遠方而來的呼喊聲,高舉着東西,沖進書院時,看到地上的人影,祝知夏趕緊過去亮出手裡的腰牌,急忙開口。

  “他不用去,他不用去,你們去找别人吧,去找别人,他不用去的啊...”

  祝知夏緊緊攥着一位将領的腰牌,雨水将她衣裳打濕,她喘着粗氣,不斷向周圍高壯的黑甲鐵人告饒,或許是害怕腰牌的命令,圍過來幫兄弟出氣的秦軍一哄而散,轉頭就去抓别人了,那邊,哭喊和求救聲,向着祝知夏的方向傳來...

  而她,也隻能是捂着嘴,當做沒有看到聽到,地上的積水中,韓非墨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看着秦軍遠去的背影,他拿起木凳又要沖過去,蔣書婉趕緊從後邊抱住他,淚水和哭聲混雜着哀求,“别去了,你不要有事...”

  韓非墨怔愣下來,手裡的木凳啪的砸回地面,雙膝跪下,雙拳狠狠打在地裡,回憶起往昔逝去的人,勇氣來得太遲,到底是毫無作用了。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