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玉兒眼圈立刻有些紅了。
感動的望著自家小姐說不出話來。
穆翎淡淡地掃了周圍圍觀的人們一眼,冷聲道:“有什麽話進來說。
”
說完,便轉身走了進去。
謝安瀾朝著沈含雙點了點頭,想要轉身像穆翎告辭。
沈含雙都找到這裡來了,肯定是有事情要說她還是回避的好。
雖然說擔心穆翎被沈含雙傷害,但是穆翎是個男人,穆翎是她的朋友而不是她的屬下更不是她兒子,她不可能隨便去參與穆翎的私事。
隻能在必要的時候提醒他,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予幫助。
“無衣,進來。
”身後傳來穆翎的聲音。
謝安瀾一呆,無奈的歎了口氣。
莫名想起自己上次被迫圍觀的悲催心情。
不過上次她是以為沈含雙和穆翎之間有希望的,帶著幾分作為電燈泡的尷尬。
這次倒是不至於此,反倒是多了幾分圍觀的興緻。
沈含雙和玉兒也跟著進了廂房,隻有方信依然留在外面。
方信能在景寧侯府做到侍衛統領的位置,自然還是很有分寸的。
他知道自己新來乍到,並沒有完全取得主子的信任。
雖然公子逛青樓,打王爺悶棍這樣的事情都帶著他,但是說是信任不如說是試探考驗罷了。
而作為一個隨身侍衛,太關注主子的私事是不應該的。
廂房的門重新關上,房間裡的人卻誰都沒有說話。
謝安瀾悠然的坐在窗口端著杯子繼續喝茶,這裡不是她的主場,她現在隻是一個看客。
隻是卻有人看她這個看客很不舒服,沈含雙皺著眉望著謝安瀾好一會兒才對穆翎道:“穆翎哥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
穆翎皺眉,“你想說什麽?
”
沈含雙幽幽道:“你那天突然甩出一句要我另擇良配就避而不見,我該說什麽?
難道你不知道…我、我…”
穆翎深深地看了沈含雙一眼道:“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
沈含雙臉色一白,身體仿佛也在微微顫抖一般。
身邊的玉兒連忙扶住她,看向穆翎的眼睛裡也多了幾分怒意。
沈含雙顫聲道:“我們之間的事情,隻是一句話就能說得清楚麽?
還是我做錯了什麽事?
讓你…寧願在這裡陪謝公子喝茶,也不肯聽我說幾句話。
”
穆翎道:“你有什麽話,現在便說罷。
”
沈含雙沉默地看向謝安瀾,謝安瀾摸摸鼻子,厚臉皮地當沒看懂她是什麽意思。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給她面子的男人,沈含雙有些意外也有些惱怒。
隻得開口道:“謝公子,我有些私事想要跟穆翎哥哥談,能不能請你回避?
”
穆翎道:“我們沒有什麽不能對外人說的事情,更何況無衣是我兄弟。
你直說吧,我們還有事。
”
“穆翎哥哥!
”沈含雙含怒道,“好,我說!
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整個京城的人也都知道。
你既然無意接受我,之前為什麽還要…現在,現在又說出這種話來,難道你之前一直是在戲弄我?
”
謝安瀾對沈含雙的演技歎為觀止,若不是見過沈含雙的另一個面目,說不準真的要覺得穆翎才是負心薄幸的那個渣渣了。
穆翎眼神深邃的看著她,良久才問道:“你想要什麽?
你救過我的命,所以,你想要什麽盡管說,隻要能給的,我都可以給你。
”
“你說什麽?
!
”沈含雙心中一震,面上首次閃過一絲驚慌。
雖然隻是一閃而逝卻依然還是被穆翎捕捉到了,心中更是一沉。
沈含雙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看著穆翎道:“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才……”
“穆公子,你太過分了!
”沈含雙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還紅著眼睛的玉兒打斷了。
玉兒瞪著穆翎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小姐能貪圖你穆家什麽?
為了你,小姐不知道在老爺面前說了多少好話,還被老爺禁足責罰,你竟然…你竟然…你真是太過分了!
”
沈含雙垂眸,輕咬著唇角幽幽道:“原來是這樣,原來…你是以為我貪圖你們穆家的財富麽?
穆翎哥哥,不管是誰對你說了什麽,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你……”仿佛說不下去,沈含雙掩面轉身推門跑了出去。
玉兒怒瞪了兩人一眼,也跟著追了出去。
好演技!
謝安瀾在心中讚道,她是越來越好奇這個沈含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就這樣的演技,混進宮裡去說不定真能乾掉柳貴妃最後問鼎後座呢。
用來跟穆翎,柳十三,高裴這些年輕小夥子混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
或者說,是因為沈含雙看不上昭平帝年紀大了?
穆翎沉默的坐在一邊一杯一杯的喝著茶,謝安瀾覺得他是在將茶水當成酒來喝。
顯然心情也十分不美好,猶豫了一下,謝安瀾忍不住勸道:“那啥,穆兄。
天涯何處無芳草?
”
穆翎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無衣以為他是因為跟沈含雙決裂而痛苦?
其實並不是。
雖然三年前的穆翎是真心實意的喜歡過那個救過他的姑娘的,但是那姑娘三年前就杳無音信了。
這些年來,穆翎從來沒有將她和沈含雙當成同一個人看過。
即便是現在,穆翎的看法也沒有怎麽變過,依然覺得沈含雙還是那個沈含雙,並不能完全當成自己喜歡的姑娘。
況且,少年輕狂時候的熾烈感情經過幾年時光消磨,又還能剩下幾分?
穆翎難過的隻是沈含雙確實是懷著目的接近他的這件事本身。
原來那個他一直一位善良純澈,他之前十多年的時光中遇到的唯一一個善良且毫無目的的姑娘並不是他以為的那麽單純。
這個事實,比他對的打擊倒是必感情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