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如既往笑眯眯的,頭發一絲未亂,看起來從容極了。
就是官袍上好大一塊污迹觸目驚心。
麗妃美眸睜得圓圓的。
秦弗一眼看到,視若無人地走過來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地看,眼裡擔心又含着愠怒。
“怎麼弄的?
”
許澄甯看了一眼端陽公主,見她盯着他們這邊,好像是盯着秦弗看。
她心裡浮現一點異樣的感覺,隻是一瞬便壓下。
“不知道呀,一覺醒來,身上就這樣了,可能不小心打翻了硯台吧。
”
秦弗按了按她的手背。
怎麼可能?
許澄甯睡相一直很好,睡前什麼樣,醒來就是什麼樣,他再清楚不過。
不過許澄甯不說,自有她的道理。
秦弗把外衣脫下,披在她身上,對崇元帝道:“父皇,澄甯衣物髒了,兒臣帶她出宮。
”
崇元帝含笑揮手:“去吧。
”
秦弗牽着許澄甯出了宮,等上了馬車兩人都坐下了,許澄甯才問他道:
“你有沒有覺得端陽公主這個人,怪怪的?
”
“她?
”
秦弗回想了一下,屬實沒有對這個妹妹太多回憶。
“小時候,她會跟着闵氏一起,在父皇跟前争寵,明裡暗裡給母後找不痛快;後來大了,性子反而便安靜下來,不再找事,還會勸闵氏不要作妖。
”
他也是在偶然一次路過花園,聽見她們母女倆說話,才知道庶妹變了的。
“至于在外面,她似乎沒有稱得上手帕交的朋友,我見過她帶着一幫貴女捉弄過許秀春,想來,說是古怪也是确實的吧。
”
許澄甯眨巴着眼睛:“那她對你呢,有沒有古怪的地方?
”
“我與她交集有限,為什麼這麼問?
”
許澄甯把兩人在書房的對話說了一遍,秦弗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她把你晾在宮外半個時辰,還拿墨潑你?
”
“先不提這個。
”許澄甯扳着他的臉,解釋道,“我聽了你的話,警惕着麗妃三個還有聖上呢,所以今天聖上召我進宮,我留了心眼,沒想到他卻說是公主要找我。
我故意激怒她們母女,她們卻也沒對我如何,反而執意要我進書房,我便覺得有貓膩了。
”
“梁姑姑跟我暗示了一下香有問題,書房裡恰燃着香,我就提前吃了清心丸,之後裝暈,公主也沒有意外,想來香真的有問題吧。
”
秦弗又驚又怒,一把将她摟進懷裡:“她們竟然想對你下手!
”
許澄甯聞着他身上的氣息,依賴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我本來也以為,她們意在謀奪你的儲君之位,可看公主的反應和言語,又好像不像,好像對你有些在意。
所以,我也不懂她們的目的了。
”
秦弗臉埋進她的發頂,親了親。
“目的不重要,她們對你露了惡意,就不能饒過。
”
“嗯。
”
許澄甯仰起頭,跟他親了一口。
兩天沒見,氣氛越發纏綿,許澄甯腦子裡好像被一團亂絮堵着,理來理去理不清,昏頭昏腦,貼在自己嘴上的那兩片唇好像腌了酒一樣醉人。
天很熱,馬車裡雖有冰盆,但還是感覺到熱,有什麼濃烈的旖旎的香氣随着熱氣漸漸擴散開來。
秦弗吮着她的唇,忽然離開,往她頸窩裡一埋,深深吸了一口。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
“啊?
”
許澄甯迷茫睜眼,眸中一片水霧,氤氲朦胧,看起來有點呆呆的傻氣。
她遲鈍地反應過來秦弗的話,貼着胳膊聞了一下,然後一拍腦門,從懷裡拿出那個布團。
“嗐,我怎麼好像變傻了,把這都忘了?
”許澄甯把布團打開,“我裝暈之後被公主潑了墨,然後有兩個宮女把我架到耳房,說要給我換衣服。
這衣服是麗妃的,還熏過香,我不明白她們目的是什麼?
所以就把衣服割下一塊,等着你來查了。
”
她把布塊遞過去:“這味道,濃得我頭暈,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
秦弗接過布塊,沒有拿近,隻是嗅了幾下,沒嗅出什麼端倪來,但腦子裡被什麼怪異的蟲子鑽了,一思一緒都湧不出來,思考不了,座下的冰盆好似一盆火,烤得他越來越燥熱。
“你……啊呀!
”
許澄甯趕緊把布塊丢進冰盆裡,但已來不及,秦弗已經難耐地把她抱上了腿,雙手在她腰背上遊走,胡亂地親着許澄甯的臉和脖子。
這下不用查,也大抵知道那香是幹什麼用的了。
“我一定要弄死麗妃!
”
秦弗一邊親一邊放着狠話,手已伸到了許澄甯胸前,一把扯開了她的衣領,吻進去。
許澄甯摟着他的脖子回應他的吻,同時伸進袖筒裡拿出裝着清心丸的小瓷瓶,倒出兩顆,一顆自己服下,一顆努力塞進秦弗的口中。
馬車正駛過熱鬧的街巷,嘈嘈雜雜,所有人都在忙碌。
偶爾一個擡眼,覺得馬車似乎微有晃蕩,也好像是眼花看錯了,有什麼聲音,也像丢盡波瀾壯闊的一顆小小石子,沒人留意得到。
“呼……呼……”
秦弗喘着粗氣,他的衣襟也開了,露出精壯的胸膛,隆起的肌理有細細密密的線一樣,流進遮蔽腹部的衣物裡。
許澄甯手裡握着塊冰,在他身上擦來擦去,冰化成的水,把他的衣物都打濕了。
她擔憂地看着他,臉上還有輕微的紅暈:“好些了嗎?
”
“好多了。
”
說是這樣說,他還是忍不住把她摟在懷裡,又深深地吻了幾口。
許澄甯艱難地仰着頭:“我身上沾了那個味道了,别親,不然該更嚴重了。
”
秦弗咬着她的鎖骨用力地吮,留下一個紅紅的印子。
“幸虧是你,也幸虧是我。
”
他長舒一口氣,慢慢恢複過來,将衣物重新整好了。
“跟我回太子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