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許久,簡醉安在心中做着第四十九次深呼吸。
一狠心,看向林宿的方向,張了張口,剛要說話。
林宿反應靈敏的不行,早就從餘光裡關注着簡醉安的動作,見她一動,趕緊一偏頭。
看着路邊的玫瑰花草,不住稱贊點評。
“嗯,這株不錯,長的喜慶。
”
“嗯,這個也好看,綠油油的,寓意不錯。
”
簡醉安:“.......”
就林宿這躲避她躲避到不能再明顯的态度,她還有要說話的必要嗎?
“林宿...”
沉默了幾秒,簡醉安又看向他,出聲。
“嗯?
怎麼啦?
”
林宿身上的那些戴着的東西還沒拿下,走在路上特别吸引打量的視線。
畢竟在這個有些燥熱的季節,還能戴一個毛茸茸的線帽子,一個不合時宜的墨鏡,一個極其裝x的黑色口罩。
這得是有多想耍帥才能幹得出來的騷操作。
“你可以把那些東西拿掉的,祁煜也沒有真的生氣。
”簡醉安抿抿唇,擡眼看他,說道。
“...啊,是嗎,沒事,我正好有點冷,戴着暖和。
”
林宿猶豫了一下,慢慢手都搭在口罩上了,可是不知想到了什麼,連忙放下手。
轉而逞強起來,為了證明自己說話的真實性,甚至還抱住自己,以此來讓自己更有說服力。
其實林宿不知道,他這麼抱住自家,不像是怕冷。
反而更像是一個表情包,‘心疼地抱住自己,不哭。
’
簡醉安表情迷惑,半天才點點頭,“如果熱的話,就取下來吧,沒必要這麼對自己。
”
“嗯嗯,知道,放心,我耐熱,一點也不熱,真的。
”林宿連連點頭,含糊道。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都尴尬到這個地步了,簡醉安也覺得自己在沒話找話,略顯突兀了。
索性也學着林宿看着路邊的花花草草,組織着一會道歉的語言。
看着她偏過頭,慢慢往旁邊挪動的與自己越來越遠的簡醉安,林宿在心裡暗自叫苦。
都怪許煙這個狗,搞什麼飛機啊。
一出門就抛棄他跟着祁煜就走了。
明明知道他既不敢跟祁煜走在一起,又不好意思和簡醉安說話,還溜的飛快。
臨走時還把簡醉安拉到他身邊,讓他們倆一起聊聊天。
老天爺啊,這聊的哪門子天啊。
他們倆現在沉默一路了,說句話都嫌尴尬。
還聊天,剛才那算聊天嗎?
那不是純純沒話找話嗎?
救命啊,許煙.....
不知是他的怨念太過強烈了還是怎麼回事,林宿一擡頭,正好就看到了祁煜舉起的拳頭。
而許煙那個傻缺還雙手背在腦後樂滋滋地散步,一點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giao,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啊,許煙,你完蛋喽。
”
林宿眼前一亮,直直地盯着那邊看,心下對比着自己的現狀,不免有點幸災樂禍起來。
簡醉安聞聲看了他一眼,順着他視線往前看。
祝以雲正挂在師紅豆身上,一如既往地纏着她。
而祁煜和許煙兩人,似乎也沒什麼異常啊。
“怎麼了嗎?
”
林宿看着目不轉睛,心裡正遺憾為什麼祁煜不下手快一點,怎麼就讓許煙躲過去了。
聞言,順口答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許煙可能要命不久矣了。
”
“啊?
”
“别擔心,許煙那人慣會讓别人給他背鍋,這麼多年,我給他背多少次黑鍋了,就連祁哥都給他背過幾次,這次落到祁哥手上,也是他罪有應得。
”
林宿說得頭頭是道,殊不知正被他念叨的某人已經有預兆地打了個噴嚏,并且正接受着祁煜的死亡視線。
簡醉安小小地挑了下眉,“是這樣嗎?
”
“是啊。
”林宿回答地毫不猶豫。
“哦~,那你能回答一些問題嗎?
我有點不懂。
”簡醉安這話說得特别自然。
其用意也不是那麼隐秘。
奈何林宿一心撲在祁煜和許煙兩人身上,甚至雙手還在空中比劃起來了。
嘴裡嘟囔着,“怎麼回事,直接一拳啊,怎麼還放下了呢?
這麼好的一會,踹他啊,許煙這家夥那麼狂,弄他啊...”
簡醉安順勢走近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再是剛才那樣像是兩個陌生人硬要湊在一起的樣子了。
好歹看起來是見過一次面的熟悉的陌生人了。
“林宿,感覺你們特别熟悉的樣子,你跟許煙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
“啊對,也差不多,就那麼小女生說的那一套,竹馬竹馬呗。
”
“哦哦,那祁煜呢?
”
“害,我跟許煙認識地早一點,祁哥晚一些,我們三個都是竹馬竹馬,關系特别鐵。
”
“感覺你們之間的感情很好。
”
“那可不,祁哥是當之無愧的老大,我就勉強做個老二,許煙那家夥一直墊底,我們是三個這麼多年都在一起,走到哪都是呼聲鮮花一大片的存在。
”
又想到了點什麼,改口道;
“雖然很多人喜歡我們,但我們祁哥可是入目無他人,從小身邊一點女性的影子都看不到,特别自愛有男德!
”
林宿的眼睛大,隔着墨鏡,簡醉安也睜着雙大眼睛看他。
兩人對視,林宿眨眨眼,簡醉安輕咳了一聲,移開臉。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林宿要特别強調祁煜有男德這件事,但是也沒關系。
她得慢慢來。
俗稱,要套話,就得循循善誘。
“嗯,看出來了。
”
見她神色無異,林宿這才放心繼續去看祁煜那邊。
“你明白就行,還有什麼要問的,随便問,有問必答。
”
既然林宿都這樣說了,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簡醉安眨眨眼,輕聲問:“你會讨厭一個人嗎?
”
林宿随口道:“會啊,看那個人幹了什麼。
”
“如果這個人是女生呢?
”
“具體要看她幹了什麼。
”
“再如果,她幹了點事,卻不是故意的呢?
”
“那也要看她具體幹了什麼呀。
”
簡醉安突然停下腳步,擡頭看他。
“林宿。
”
“啊?
”
林宿正好看到祁煜一腳把許煙踹地往前跟個大王八一樣撲騰,心裡正樂的不行,打算拍下來。
一不留神,身邊的簡醉安就不見了。
聽到身後的聲音,他扭頭去看。
對上簡醉安格外認真的眼神,她抿抿唇,彎了彎腰,特别誠懇地說道:
“對不起。
”
臉上還挂着幸災樂禍的笑的林宿:“........”
這是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