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裡嗡的一聲,整個人有一瞬間的恍惚,等我緩過來再看向床邊時,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我急忙下地,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去開門,沖出房間。
我爸正在穿外套,我直愣愣的沖出來,被他吓一跳,“哎喲,你跑慢點,穿着拖鞋跑這麼快,摔着咋辦?
”
“爸,我老姑奶咋了?
”我也去拿衣服,“我跟你一塊回去。
”
我要離請回來的那個胡老太爺遠遠的。
我爸攔住我,歎氣說:“你别回了,你老姑奶沒了,我回去是幫着你大爺料理喪事,你回去能幹啥?
還不夠添亂的。
”
我爸說的這個大爺是老姑奶的兒子。
“沒了?
咋沒的?
”我一把攥住我爸的手,聲音幹啞的厲害,“在咱家時不還好好的?
”
“誰說不是呢,唉,你大爺剛在電話裡說你老姑奶都到家門口了,村裡那王癞子跟人喝了酒,還非得騎摩托車回家,路過你老姑奶家門口沒及時刹車,就跟你老姑奶撞上了,倆人當場就沒氣兒了。
”
“王癞子家裡窮的叮當響,爹媽早幾年讓他氣死了,也沒個老婆孩子,這事找誰說理去?
”
他絮絮叨叨的說着,已經出了門,“你大爺報警了,這事估計還得鬧兩天,你先别回去了,好好在家待着。
”
說完,關門,走了。
我想要追出去,誰知道剛開門邁出去一隻腳,手腕上就一涼,緊接着被人扯了回去。
哐當一聲,門關上,我被狐仙兒摁着肩膀,抵在門上。
後腦勺磕在門上,撞得我生疼。
“想逃?
”他挑眉問。
我被困在他和門之間,逃不掉,心一橫,就問他:“我老姑奶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
”、
我總覺得老姑奶奶死的太巧了。
他搖頭,“她今天死是天意,事實上她兩年前就該死了,要不是把我請回去供奉起來,她活不到現在。
”
我想起老姑奶說,她是兩年前機緣巧合才供奉了仙家。
所以,他從那時起就在算計,等着我通過老姑奶,把他請進來!
他俯首在我耳邊,聲音雖輕,卻像藤蔓一樣死死的纏着我,“沒人敢幫你,你是否能活,決定權在我。
”
“那你讓我活嗎?
”我大着膽子問。
“我讓不讓你活,取決于你對我有沒有價值。
”他緩緩說,面上帶着淡笑,像是個經驗豐富的獵人,布下陷阱,從容的看着獵物一步一步靠近。
而我,明知前面是陷阱,也隻能邁進去。
“我可以供奉你,我能給你辦事,我老姑奶能做的,我也能做。
”我着急地說。
他打量着我,“都能做?
”
我忙不疊的點頭,“能!
”
“明天替我辦件事,滿意了,我便留下你。
”他的手指輕輕放在我的耳後,聲音輕緩,“若是辦不好,你就隻能一點一點的腐臭發爛。
”
老姑奶死了,我又不認識其他的大師,除了答應他,根本沒有别的辦法。
我忙道:“是,胡老太爺,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事給您辦好。
”
他卻皺緊眉頭。
我這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他後悔了?
現在就要我的命?
“我名為許則然。
”他低頭,食指撚過的唇,輕聲道:“周歲安,我給你個特權,今後喚我則然。
”
我用力的抿住嘴角,隻覺得他碰過的地方一陣陣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