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一聲,後退到供桌前。
我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身影在供桌前消失。
我撐住牆,重重的吐出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周歲安……我爸給我起這個名,是想讓我歲歲平安,結果我卻遇見這樣的破事。
第二天早上,我剛起床就有人敲門,開門一看,竟然是我家對門的王翠。
看見是她,我立馬拉長了臉,心裡罵了聲晦氣。
雖然住對門,但我們兩家的關系非常不好,我可不待見王翠。
王翠這人特别懶,經常偷偷把家裡的垃圾袋放我家門口,還碎嘴子,我媽因為工作原因經常出差,她背地裡跟人說我媽不安分,一個女人經常不着家不像樣子,出差指不定幹什麼去了。
看見我,王翠的臉色也很不自然,她伸脖子往屋裡看了眼,撇撇嘴:“喲,歲安啊,你立堂口給人家看事了?
你說你這都大學生了,到頭來搞這些個東西,上學那些錢白花了吧?
”
“哪能白花啊,你看你跟我這對門住着,人家仙家願意跟我回家,就不願意去你家。
”我毫不客氣的怼了回去,沒好氣的問:“你來找我幹啥?
有事趕緊說。
”
“你讓我進去,我好好跟你說。
”王翠像是沒看見我的冷臉,厚着一張臉皮,硬是擠進屋,“我婆婆這半個月不對勁,每天晚上不睡覺,就往我床邊一站,對着我念叨:你咋還不來找我啊?
可等我白天一問,她啥都不記得了。
”
王翠摸着自己的臉,跟我訴苦:“我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家,你看我這熬出來的黑眼圈,哎呦,歲安啊,你咋也有黑眼圈了?
不是我說,你可别仗着年輕就熬夜,老了有你受的。
”
我心說你當我願意熬啊?
現在命都在别人手上,我能睡着才怪。
“歲安啊,不,現在我得像别人一樣,喊你一聲仙姑了吧?
你說這事咋辦啊?
”王翠苦着臉問我。
在我們這,無論多大年紀,隻要立堂口辦事的女人,都得尊稱一聲“仙姑”。
王翠問我,我這心裡也懵着呢,但在她面前,我哪能露慫?
就沉着臉,扭頭看向供桌。
然而,許則然淡漠的聲音響起,“我不會幫你。
”
我心一涼,他這是啥意思?
我得自己去把這事解決了?
“周仙姑,要不,你跟我去家裡看看?
你看咱兩家離這麼近,去一趟也不費事。
”王翠一臉期待的看着我。
我深吸口氣,扯出點笑:“好。
”
走到門口,我突然想起老姑奶來我家時,往耳朵後香爐裡的灰,我當時疼的要死,還讓我爸看見我耳朵後的黑斑了。
我趕緊跑回供桌前,抓了把香爐灰揣兜裡。
一進王翠家門,我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心裡特别憋悶。
可是她家開着窗戶,還有風從紗窗吹進來,按理來說不該這麼悶啊。
王翠把我領到她婆婆那屋門前,嘴也沒閑着:“這一天天就知道在屋裡躺着,家裡家外那麼多活,還有倆孩子,啥都指望我,也不知道我是嫁過來過日子的還是養祖宗來了,周仙姑,你快給她看看,她這是咋回事?
”
說着,她推開門。
大白天的,這屋還拉着窗簾,也沒開燈,屋裡黑沉沉的。
王翠婆婆正躺在床上,捂着要,嘴裡哎喲哎喲的喊着,看着挺難受。
我往屋裡看得時候,王翠婆婆也擡起頭,我倆目光正好對上,她立即變得面無表情,起來盤腿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