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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狂傲

去年春恨卻來時 廬隱 2983 2025-06-23 14:19

  

  陽春三月,景怡宮中滿院東風,海棠鋪綉,由真妃坐莊,請來了幾位要好的嬪妃品茶賞花。

  今年年初,後宮大封,姜玉牧熬了三年,終於從昭容升到了妃位,前面的位分被佔滿,她可謂是已然爬到了自己所能站到的最高的位置,自然滿面春風。

  而今也是拿出了妃位娘娘的款兒,宴請賓客、談笑風生,聽著眾人對自己的奉承,很是滿意。

  聊著聊著,芍藥帶著八皇子從禦花園歸來。真妃本想讓兒子摘些花送給在座嬪妃,藉機好生炫耀一番,卻沒想到他如今卻淚眼汪汪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玉牧把八皇子抱在懷裡安慰,轉頭蹙眉看向芍藥,「瑞兒這是怎麼了?」

  「別是受人欺負了不成?」容華宋綰關切道。

  「瑞兒可是皇子,誰敢欺負真妃姐姐的孩子?」楊美人道。

  三四個嬪妃你一言我一語地猜測著,唯有角落裡的姜玉枚安靜得一言不發。

  芍藥的臉色頗為難堪,在眾人的目光下唯唯諾諾地講道,「是……是淑妃……」

  「她把我的兒子怎麼了?」真妃立刻警覺起來。

  「奴婢陪同小殿下去禦花園摘花時,恰巧遇到了淑妃娘娘正帶著永壽公主遊玩,咱們殿下摘了朵山茶要送給公主,被淑妃娘娘給拒絕了,還……還對咱們殿下說了幾句重話。」

  玉牧的臉色也變得愈發難堪,可話已經問到這兒了,不接著問下去倒顯得她怕了淑妃,於是她繼續道,「什麼重話?」

  「沒……沒什麼,」芍藥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不該在眾妃面前講這些,倒讓眾人看了笑話,隻搪塞道,「淑妃娘娘無非就是說永壽公主有先天哮喘,見不得花離公主那麼近,要殿下拿遠些,話都還好,隻是語氣有些兇巴巴的……」

  「哼,」真妃聽罷,冷笑道,「本宮說是什麼呢,淑妃那麼護著她那寶貝女兒,怎麼明明知道禦花園有花,還要帶去遊玩?也不怕把她女兒剋死?」

  「是啊,永壽公主從小身體就弱,更應該精心養著,怎麼能到禦花園那種花多的地方呢?」宋綰幫腔道,「要不然公主出了什麼事,倒要怪咱們瑞兒了……」

  「正是呢,八皇子原是好心,淑妃不領情就算了,還對個孩子生氣,也太小心眼了……」其他人也嘰嘰喳喳地附和道。

  真妃聽後舒服多了,「這樣讓父母操心的孩子,生下來除了受苦,又有何用呢?我的瑞兒,當年出生時也是發熱不斷,但經本宮養護,如今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這才是真正的福澤深厚,某些人給孩子名字取得再好也沒用,小心孩子撐不起反被剋死了……」

  眾人都不太敢接這話,一時間場面竟有些尷尬,真妃斜視掃過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姜玉枚身上,二人四目相對。

  姜玉枚識相地打破了沉默,柔聲奉承道,「真妃娘娘說的是,畢竟古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八皇子的福氣定然還在後頭。」

  「這才對嘛,姜選侍,」真妃並不認她做姐姐,也沒有半分感謝,而是調笑道,「你如今可是越來越會討本宮喜歡了。」

  「娘娘謬讚,侍奉娘娘是臣妾應盡之責。」姜玉枚淺淺一笑,又低下了頭。

  「但你也不要以為你花言巧語、巧言令色一番,就能本宮相信你,也不要妄想爬到本宮頭上去,畢竟庶出就是庶出,若還妄想爬到嫡出的姊妹面前,那可當真是不顧廉恥禮法了。」真妃習慣性地敲打道。

  「娘娘說的是,」玉枚繼續放低姿態,「臣妾面若蒲柳,自知難入陛下青眼,遠不及娘娘萬一,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真妃幽幽道,說罷,又轉向別處,同眾人一同繼續聊起原先的話題。

  其他人彷彿對姜氏的受辱習以為常,沒有一個人為她站出來說話,甚至有時會跟著真妃一起羞辱她,而姜玉枚逆來順受、從不反抗,似乎是比眾人更加習慣了自己的待遇。

  ……

  午後回到自己宮中,姜玉枚無心小憩,隻綉縫著預備送給各宮的香包,她為每個嬪妃準備的香包花草都各不相同,足已見其中巧思。

  她的貼身宮女忍冬對主子的遭遇頗感不平,心疼道,「小主下次乾脆辭了真妃的赴約吧,咱們又不靠她過活,何必日日去看她的臉色呢?」

  「無妨,」姜玉枚倒是表現得人淡如菊、處事不驚,「好不容易回了宮,我隻求在這宮裡安生就是了,若是得罪了她,不知她哪一天又會對我下狠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順著她的心意,她發洩完也就好了。」

  忍冬對自家主子感到「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可她是皇後娘娘派去侍奉姜選侍的,她也不好太多幹預主子的決定。

  可侍奉了三年,每日見她恭恭敬敬、毫無異心,忍冬說沒有感情自然是假的,她討厭真妃那副猖狂樣,討厭她在自家主子和皇後娘娘面前是完完全全的兩副面孔。

  不,嚴謹點說,隨著八皇子漸漸長大,真妃的傲氣也愈髮帶到了鳳儀宮裡去。

  就在她遐想時,外頭的小太監送進來一封信,那是走官道送進來的家書。

  姜玉枚平淡地拆開閱讀,讀完後雙手微顫,半天沒有開口說話,忍冬好奇地問她如何,良久,玉枚才強裝鎮定地說,但鎮定中是掩蓋不了的驚喜。

  「哥哥他中榜了,如今也是個進士了。」

  忍冬知道這對她意味著什麼。姜進士是她的同胞哥哥,是姜刺史的長子,而真妃是繼室獨女,沒有同胞的哥哥,在這件事上,自家主子總算能壓真妃一頭了。

  「娘娘,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咱們合該好好慶祝一番才是呢!」忍冬歡喜道。

  姜玉枚克制地搖了搖頭,「不必了,哥哥上榜,自有父親為他慶祝,再過幾日就母親的祭日,葷腥還是少碰為是。」

  她的母親逝於四年前,那時她還在大相國寺帶髮修行,是家中的恥辱。想必母親在最後的日子裡,一定很難熬吧,她想。

  不過,她和哥哥會成為母親的驕傲的,她暗暗發誓,她總有一日,要將母親的牌位扶到正妻的位置。

  「忍冬,你陪了許久,你去我的私庫裡領五十兩銀子,就當給你添添彩頭。」

  「是!娘娘對我真好……」忍冬喜笑顏開,立馬應下了。

  姜玉枚依舊是淺淺一笑,又投入到了自己的香包製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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