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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告發

去年春恨卻來時 廬隱 3200 2025-06-23 14:19

  

  四月中旬,蟬聲陣陣,波光粼粼。

  太平湖旁的紫竹林中,絲竹管弦,歌舞昇平。帝妃齊聚一堂,借著觀賞百花的名義,實則是為了慶祝宮中有了身孕之喜,特意辦了場小宴來熱鬧熱鬧。

  今日難得的是,不僅皇後趁著春光明媚,帶著二皇子齊彧赴宴,就連在宮中萎靡了半年之久的沈熙宜也到了場。

  其實,沈熙宜原本是不想來的,都是因陶婉然告訴她,今日有一出好戲看,她才略微起了些興緻,梳妝打扮一番,難得到場。

  在場的人相互寒暄,敬酒示意,難道都沉浸在放鬆之中,唯有一人例外。

  許文懿一會兒左顧右盼,一會兒又低頭不語,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她擡頭望向身後的梅染、茶白倆丫頭,看見她倆向自己堅定地點頭示意,自己便也下定了決心。

  一曲管弦過後,樂坊宮人退下。新人還未登場,許文懿便一杯酒下肚,壯著膽子起身離座,走到宴會中央。

  頓時,四周一片寂靜無聲。

  在眾人的詫異中,許文懿朝皇帝蹲下稟報道,

  「陛下,嬪妾有一事相告。」

  這般鄭重其事,想必不是小事。齊越不想壞了這場宴會的興緻,便推脫道,「宴後容稟。」

  「陛下,」許文懿正是因為擔心私下稟報會被皇帝壓下,才公然在宴席上呈報,現在哪裡還肯讓步?如何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臣妾所稟之事,事關宮闈綱紀、謀害妃嬪。」

  眾人一片嘩然,忍不住同身旁之人悄悄議論起來,沈熙宜更是忍不住沖陶婉然開朗一笑。眾人但唯有曹蘅,神色凝重。

  齊越見躲不過去了,好不容易休息一日卻還要處理這些瑣事,也隻能長嘆一口氣,無奈道,「謀害嬪妃?你且說說。」

  「稟陛下,嬪妾在自己宮內,無意間在泥土中發現了一個瓶子,打開一開,竟然是能使人不孕的藏紅花粉。此人之毒,可想而知啊!」

  許文懿義憤填膺地說完後,便從袖口掏出了證據,由景安呈上供皇帝觀看。

  皇帝聽到不孕二字,神色都是變得有些凝重。他打開瓶子瞧了瞧,隨後又關了上,還給了景安,轉頭沉聲對他吩咐道,「朕記得今日太醫隨侍在旁,你拿給他們去看看。」

  「是。」

  景安退下後,不一會兒便回來了,向皇帝稟報道,「陛下,的確是藏紅花粉。」

  皇帝擺了擺手,讓他退下。自己則繼續朝露出些許自信地許文懿問道,「你既這樣說,可知道是誰要害你?」

  眾人屏氣凝神之間,許文懿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位於左首的曹蘅身上。

  見她面色凝重,許文懿不由得笑了笑,左手慢慢擡起指向她,隨即大義凜然道,

  「正是翊妃。」

  霎時間,眾人紛紛把目光從許美人轉向翊妃。曹蘅連忙站起身來,走到宴席中央,蹲下容稟道,

  「臣妾沒有,望陛下明查。」

  沉默半響,還是陸辭先開口道,「翊妃,你有身孕,蹲著不方便,還是站起來說話罷。」

  「謝娘娘。」曹蘅謝道,由人扶著起身。晏清禾向她投來關切的目光,曹蘅輕微地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要緊。

  「許美人,你既說是翊妃要害你,證據何在?」皇帝問道。

  「證據就是那瓶藏紅花!」許文懿沒有一絲猶豫,繼續義憤填膺道,「隻有翊妃,能有機會買在嬪妾院子中;而且也隻有翊妃,與嬪妾有過節,她最有機會、也最有理由沖嬪妾下手!」

  席上一片鴉雀無聲,都被許美人的這番話弄得不知所措。沈熙宜更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轉頭望向陶婉然,輕聲問道,你從哪裡找出來的奇葩?

  陶婉然謙虛地回敬道,這是姐姐當年你先認識的,可不關我的事。

  這哪裡是場好戲?分明是場鬧劇才是。沈熙宜吐槽道。

  姐姐隻管安心看戲就好了,戲不一定高超,但包好笑的。陶婉然低聲說完這一句後,就轉過身來,繼續看著席上。

  席上,皇帝也被這番話搞的不知所措,還是曹蘅首先說道,「陛下,臣妾雖與許美人同在瑤華宮,但同在瑤華宮的又豈止我二人?妙嬪亦是在此。但若說臣妾獨有機會下毒,豈非太過荒謬?便是稱隻有瑤華宮的人有機會下毒,那也言過其實,外面的宮人想要把藏紅花混進來,想來也並非絕對的難事。」

  皇帝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其二,便是許美人與臣妾有過節。這是哪來的過節?我二人雖拌了一次嘴,意見雖不相和,但又豈到了要動手害人的地步?孔子也曾說,『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臣妾縱然與旁人不和,也不會為此害人,還望陛下明鑒。」

  許文懿見曹蘅在這裡「巧舌如簧」、「顛倒是非」,更是怒火攻心,委屈道,「陛下,縱然如此,也不能證明她沒有謀害嬪妾啊,嬪妾縱然一時間找不到證據,可有人要謀害嬪妾之心是真,這瓶藏紅花也確確實實是從嬪妾院中找到的,還望陛下還嬪妾一個公道啊!」

  皇帝聽得心煩意亂,但隱隱約約覺得此事並不堅定,便沒有輕易否定許文懿的話,繼而說道,「朕信你一回。景安,你去查,務必要在今日內給朕一個結果。」

  皇帝說罷,掃了一片眾人,之前宴席上的興緻蕩然無存,如今隻剩下一聲長嘆,隨後說道,「眾卿自便罷,朕先離席了。」

  話音剛落,皇帝站起身來,在一片嬪妃宮人的行禮中揚長而去。

  皇後重新入席,望著席上二人,「翊妃,許美人,先入座吧,真相也不急在這一時,到時候陛下自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謝娘娘。」

  二人不對付地對視了一眼,重新入座。

  這場宴會沒了皇帝這個主心骨,接下來的時間歌舞即便再有趣也入不了嬪妃的眼了,一個兩個都在暗戳戳地討論著剛剛許美人的告發。但眾人一緻的是,都沒有提及。

  或許不想得罪了今日的主角曹蘅,或許是看一向愛缺席的皇後都難得的沒有早退,眾嬪妃礙於面子,也都撐到了最後。

  散席時已是午後,太陽最毒的時候。晏清禾不放心曹蘅,便隨她一起來到了瑤華宮。

  看著平日裡一向活潑好動的曹蘅今日卻格外沉默寡言,自己曾幾度開口都被她以沉默回應。自己想離開,卻又被她挽留再三。

  她似有什麼心事,不肯對自己說出口,但又想讓自己留在她身邊。

  那就留下罷,反正她想告訴自己的時候就會告訴的。一整個下午,二人都待在一塊兒,做著給那未出世的孩子的針線活。

  直到夕陽西下,天氣漸漸涼爽,晏清禾起身告辭要走,卻迎頭撞上了景安。

  「景安公公,你怎麼來了?」晏清禾眼中閃過一絲猶疑,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景安望了一眼沉默的曹蘅,沉吟再三,終於說道,「貴妃娘娘,陛下請您去勤政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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