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是你的父母,讓我孩子慘死的
在李卿落深幽卻冰冷異常的目光中,秦王渾身如墜冰窖。
「狗屁苗疆巫術,根本都是騙人的把戲!」
李卿落不耐煩地給了殺三一個眼神。
殺三麻利地割下秦王自己的衣袍,挼成一團後用力塞進秦王的嘴裡,將他徹底閉了口。
「我已經覺得你有些炒了。」
「不過不要急,我還會給你說話的機會。」
「但是現在,先閉上你的臭嘴!」
「不然,我可就割了你的舌頭,將它扮作冷盤給四皇子當做下酒菜吃!」
秦王滿目憎恨憤怒。
全身更是掙紮扭動個不停。
但捆住他的繩子卻是越來越緊……緊到最後,他的胸口已經開始發悶難受,不敢再擅自妄動才停了下來。
「她到底要做什麼?」
楊七郎和張廷氿最先有所意覺,但二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竟然懷疑皇室血脈?
難道這便是她今日的最終目的?
「二位大人,可否取點你們的血?」
殺五走了過來,較為恭敬客氣地問道。
張廷氿和楊七郎一臉意外。
問他們?
這,見到這陣仗,也不能直接拒絕。
二人隻能都硬著頭皮割下衣袍和手指,然後遞了過去。
不僅如此,好幾個殺字也都取了帶血的衣袍,然後送到李卿落面前。
李卿落兩兩分別丟進燒著的火盆裡。
看著那火焰瞬間就又變成了綠色。
而這些人,確實都並非血親關係。
所以火焰變成綠色,也並不奇怪。
大家也相信了這個法子,確實有些說頭。
直到火盆裡的火焰,突然變成了黃色。
「是血親!但又並非嫡親的血緣!」
「這是秦王和兩位皇子吧?」
「六皇子的血已經驗過了,所以這是四皇子!」
說話的是宮三郎和謝六郎。
二人早就看入迷了。
而且,他們也被取了帶血的衣袍過去,也都燒過了。
現在突然看到個黃色,都表現得有些激動起來。
終於變了個色,能不稀奇嗎?
然而,但李卿落緩緩舉起手中還剩下的唯一布巾時,所有人都大變了臉色!
李卿落手中拿著的,是秦王的紫色鍛料!
所以,剛剛火盆裡燒的,是楚帝的龍袍?
李卿落:「大家剛剛可都親眼看見的。」
「小公子我取了這皇帝兩塊帶血的龍袍。」
「先前和六皇子的已經驗過一次了。」
「所以,當我手裡還剩下秦王唯一的一塊帶血斷料時,被燒掉的,隻能是皇帝陛下的了。」
「在場能和皇帝陛下再燒出有顏色的,也就隻剩下同樣在剛剛被燒掉的四皇子的血。」
「這個顏色,秦王,你作何解釋?」
秦王瞪大了眼,『唔唔』叫著。
李卿落擡手:「算了,你先別說。」
「我更想知道皇帝陛下此刻是何心情。」
「疼愛寵溺了二十幾年的兒子,竟然不是嫡親的血脈。」
「嘖。」
「是天意弄人,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殺一拔掉楚帝口中的塞布。
楚帝張口就憤怒狂吼:「驗——」
「再驗!!!」
他眼睛血紅的瞪著,彷彿下一刻便會爆出血漿來。
四皇子被吊在樹下,同樣的一臉震驚。
他想喊,想憤怒的嘶吼,想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可他的嘴也同樣被牢牢封住。
槿嫿親自守著他。
要取他的血,很是簡單粗暴。
直接捏住宗政無邪被剁了手的傷口,任由他的傷口再次滴出血漿來,很快就能將他的衣擺再次染紅。
隨著秦王的鍛料和宗政無邪正新鮮的血漿一起丟進火盆裡。
「轟——」的一聲。
火焰,再次變成了紅彤彤的血紅色。
所有人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四皇子,難道是秦王的兒子?」
「天,那寧妃也太大膽了吧!!」
此話一出,石頭後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身影。
「不!」
「不可能的!」
「這不是真的!」
「陛下,臣妾沒有,臣妾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啊——」
「陛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臣妾怎麼會做對不起陛下的事呢?」
「都是他們做的把戲,一定都是他們作弄的把戲!」
「無邪真的是您的皇兒啊陛下——」
寧妃竟然從石頭後跑了出來。
她趴在地上哭得傷心欲絕,怎麼樣都無法相信剛剛看到的事實。
宗政星遙沒有攔住她,隻能在石頭後沖李卿落帶著歉意地搖頭。
實在是她剛剛看到寧妃的時候,都大吃了一驚!
這才知道,這個南宮卿落的本事比自己所以為的還要強大!
這寧妃是何時被她弄出宮的?
自己竟然都不得而知。
畢竟這幾日,自己可是幾乎都和她死在一起的啊!
可她的人,竟然還能悄無聲息地就把寧妃也帶到了這裡來。
剛剛,寧妃親眼看到了四皇子的話是怎麼和宗政朗日的變成黃色,又是怎麼和秦王變成的紅色。
她差點就瘋了。
所以,現在才哭得如此崩潰。
「賤人!」
「朕寵你這麼多年,你便是如此對朕的!!」
「你竟然和朕的親弟弟私通,竟然將你們的野種放在宮中這麼多年,讓朕寵愛了他這麼多年!!」
「甚至,朕真的考慮過是否要將皇位傳給老四!!」
「結果,你們才是欺騙朕,最該死的一家子!!」
「朕要殺了你們——」
這天底下的男人,怕死沒有幾個能忍受這樣的屈辱。
特別是楚帝從前還那麼寵愛宗政無邪。
對他做的許多惡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
雖然有鍛煉太子的心思,但是宗政無邪越來越出色,他又何嘗沒有動過易儲的心思?
結果,這都不過是一場他們加在自己身上的最大羞辱。
楚帝暴怒一個猛勁兒衝起來,沖著寧妃就狠狠撞來——
還好李卿落反應夠快。
她上前一把就將寧妃搶下。
而殺一夜快速將楚帝摁在了地上。
「朕要殺了他們!」
「放開朕!!」
「朕要親自將他們三個活活剮了人皮,然後做成人皮俑——」
李卿落:「夠了!」
「事情真相還未水落石出,你便急著想要殺人。」
「現在你殺得了誰?」
「先閉上你的嘴巴!」
李卿落覺得聒噪夠了。
讓人再次將楚帝的嘴給堵起來。
然後才將驚魂未定的寧妃扶起。
「你不必驚恐。」
「錯的人,不是你。」
「二十三年前,苗疆有個西域血脈的巫女名叫祖力亞。她年紀輕輕便成了苗疆四大門派之一雲谷的掌門。」
「她可能救了這秦王一命,又或是在南安城他們相遇相知,總之相愛了。」
「她曾偷偷地給秦王生下過一個孩兒。」
「世人聽聞,這個孩子是個女兒。」
「在苗疆,女兒可是比兒子值錢得多。因為隻有女子在苗疆才可繼承苗疆巫蠱之術,也隻有女子才能繼承門派。」
「但奇怪的是,她將女兒帶回苗疆後卻偷偷將那孩子親手淹死在了湍急的河流中。」
「虎毒尚不食子,她卻親手弒女!」
「這是為何?」
「幾年前,這祖力亞去了大梁。在大梁她勾結太子,攀附沁玉公主,甚至在裴家攪弄風雲,險些將整個裴家攪弄得徹底滅門,斷絕子嗣。」
「隻是為了逼迫裴家寫出一本兵書送回大楚,又是為誰?」
「她在大梁壞事做盡後,從六皇子口中可以得知,她真正效力的人就是秦王和四殿下宗政無邪。」
「但倘若她還在盡忠秦王,為何當初又要親手殺了他們的女兒?」
「除非一個可能。」
「這個女嬰,根本不是她的親生血脈!」
李卿落說完,看向軟倒在自己懷中的寧妃。
「你還沒明白嗎?」
「你當初生下的就是那個女嬰,她本應該是個千嬌萬寵的公主。」
「但她被人偷梁換柱。他們將你的女兒偷出宮去殺死,而他們的孩子被送到了你的身邊。」
「這些年,他享儘力公主本應該享受的一切榮華富貴,地位榮耀。」
「甚至,他們為了避免讓你再生出別的皇子,在你的身上下了蠱毒,讓你此生再無生下別的皇子和公主的可能。」
「如此,你的所有人脈和精力,甚至一顆心,都會撲倒這個假皇子的身上。」
「這些年,秦王努力托舉四皇子,幫他做盡壞事。甚至那祖力亞去到過他的身邊,幫他殺人,幫他解決身邊的煩憂雜事,甚至因為他的一句話,便去大梁冒險想要套出裴家的兵書。」
「寧妃娘娘,他們趴在你的身上吸血,然後將那臟污的帽子再扔到你的身上。」
「你還不明白嗎?」
寧妃明白了。
她什麼都明白了!
「我原本該有一個女兒,她是公主?」
「可她被人換了,又被人給殺了?」
「而我,這些年寵愛疼惜的,其實是賊人的孩子!?」
「他們利用我的恩寵,利用我也要生下自己孩兒的機會……將我的孩子給偷了!」
寧妃看都沒看楚帝一眼。
因為她已經不必向楚帝解釋了。
她扭頭看向秦王。
再轉身看向四皇子。
寧妃痛苦地嘶喊:「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說的,才是真相是嗎?」
「你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兒……本該是個公主的!」
「是你的父母,讓我的孩子慘死的!!」
「我要殺了你們——」
寧妃極度的崩潰憤怒之下沖向秦王。
她一把拔出秦王身邊侍衛身上的劍。
然後沖著秦王就狠狠刺了下去——
長劍將秦王刺了個對穿。
他痛苦地溢出血來。
低頭看著自己肚子上插著的劍。
寧妃親自將他口中的塞布取下。
「賊人!」
「你還有何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