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無奈地一笑,“我見夫君後領上粘著一片樹葉,幫他取下來,二妹以為我們在做什麽?
”擡起手,纖細美麗的手指見夾著一片小小的枯葉。
原本臉色還有幾分古怪的陸暉等人臉色更加古怪起來,之前是因為陸離和謝安瀾,現在是因為自己覺得尷尬。
謝安瀾一臉坦然和不解的模樣,仿佛是在暗示著他們的內心多麽的肮髒一般。
陸暉側首悶咳了一聲,開口道:“四弟妹,二妹是一時心急以為四弟…傷勢又不好了。
”
“是麽?
”謝安瀾有些懷疑的問道,陸蕎方才那語氣,分明像是在捉奸的。
“……”我怎麽知道是不是?
陸離坐起身來,道:“大哥,三哥,你們不是陪父親和母親聽經去了麽?
怎麽回來了?
還有兩位……”
陸暉笑道:“爹娘在陪著客人說話,我們就陪著林兄和王兄來看看四弟。
王兄也是隨王伯父和伯母來寺中進香的。
”
聞言,陸離微微蹙眉面上卻是一片平靜,還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點頭道:“多謝崇文兄和王兄掛記,我好多了。
”
林青書道:“我也是恰巧想要出來散散心,聽說陸家都在寺中,變想來看看陸兄,正好遇到了昌明兄和子敬兄。
”
那王公子,跟陸暉的關系極好,但是跟陸離卻是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陸離也就隱約記得他姓王名安,特意來探望他?
看了一眼站在一遍的陸蕎,陸離若有所思。
王安也是讀書人家,雖然不算大富之家卻也略有些家底。
王安的父親是知府衙門屬官,主管稅收,從八品。
從前的陸家自然看不上這樣一個不入流的人家,但是現在陸家都隻是庶民,即便是有陸家本支卻關系不近,有陸家大小姐嫁入京城平安侯府做側妃,陸蕎也隻是一個平民百姓家的庶女而已。
與王家的嫡子倒也算不得不匹配。
陸離想明白的事情,謝安瀾自然也看的明白。
打量了一眼站在陸暄身邊的王家公子,再看看一遍的陸蕎,倒是有些不確定起來。
雖然認識陸蕎時間不長,卻有些了解陸蕎的性子。
王家嫡子這樣的模樣身份她真的能滿意?
至少,她沒有看出陸蕎臉上有什麽論及婚嫁的女子臉上該有的神色。
陸離平靜地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大哥,三哥,兩位,坐下說話吧。
”陸離指了指院中不遠處的石桌道,回頭吩咐芸蘿倒茶來。
芸蘿看看謝安瀾轉身去了,陸離看向謝安瀾以眼神示意她是進去休息還是在外面帶著?
從跟謝安瀾攤牌之後陸離就沒有指望過自己能有個賢良淑德的妻子。
如果指望這個還不如先弄死謝安瀾再娶比較快一點。
雖然這些日子他依然沒能弄清楚這個女人的來歷,但是從她的眼神和仿佛漫不經心卻不時流露出的傲然,他就明白這個女人絕不是他曾經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
謝安瀾掃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陸蕎,聳了聳肩自發自動的抱著謝嘯月縮到了屋簷下的美人靠,伸手逗得小狼崽子嗚嗚叫。
她不想進屋去陪陸蕎聊天,那幾個男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打算帶她一起玩兒的模樣,還是自己玩自己的吧。
第五十九章 不是有病就是基!
幾個男人在院子裡聊天,陸蕎自然不能湊過去了。
但是謝安瀾明顯也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陸蕎自己更不想跟謝安瀾說話,隻得獨自一人坐在一邊生悶氣。
她剛剛才因為謝安瀾,又在兩個陌生男子面前丟了臉。
斜眼看向坐在一邊兀自自娛自樂的謝安瀾,陸蕎眼底閃過一絲憤怒。
被謝安瀾逗得東躲西藏的謝嘯月水汪汪的大眼睛對上陸蕎怨恨的眼神,嗚嗚地叫了兩聲。
謝安瀾挑眉,回頭就看到陸蕎正睜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謝安瀾無語,她跟陸蕎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啊?
就算之前她讓她出了一身的疹子,但是...陸蕎不是不知道麽?
無冤無仇的都能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若是有仇陸蕎到底還想怎麽樣啊?
謝安瀾不由得想起了當初損友藍狐說的話:女人仇視女人根本不需要理由,看不順眼耳。
謝安瀾深以為然。
對上謝安瀾打量的目光,陸蕎輕哼了一聲扭身去看院中,不再理會謝安瀾。
謝安瀾聳聳肩毫不在意,不看她最好,不然若是陸蕎的視線太過險惡,她會忍不住想要反擊,忍耐很辛苦的。
陸蕎望著不遠處正在說話的幾個男子,沉默了良久眼眸中突然多了幾分幽怨。
她今年已經十七了,在東陵國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沒出嫁的已經是少數了,連婚都還沒定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因為女孩子過了十八歲還沒出閣,就要被人笑話了。
但是...陸蕎是經歷過陸家的繁華的,雖然那時候她才十二三歲卻已經到了論及婚事的年紀了。
沒想到還沒開始談論她的婚事,陸家就被貶為了庶民。
想起如今在平安侯府錦衣玉食的長姐,在看看眼前相貌普通的王安,陸蕎心中就忍不住升起一股不甘。
泉州不是沒有權貴之家,隻是...人家看不上她這個庶女罷了。
而權貴之家的庶子,當家夫人也多半不願意為庶子娶她這樣有陸家這樣背景的女子。
東挑西撿下來,反倒是讓她更加不好找人家了,最後就隻剩下了王家這樣的人家。
這個王安,甚至還不如去年初嫡母為她選的那一個呢,至少那還是一個正七品的縣令的嫡次子。
這個王安,相貌平平,家世卑微,甚至就連學業都不成,說是在官學念書,成績也就是個勉強不被刷下去罷了。
這樣的人...能有什麽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