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寒挑眉一笑,“留在我身邊?
”
理王妃連連點頭,“若虛,我知道你心裡還有的我是不是?
所以你才這麽恨我,很東方靖。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東方靖,我在意的人…從來都隻有你一個啊。
”蘇夢寒淡然一笑,擡手拂了拂自己的衣擺,笑道:“你想太多了,在我這裡…從來沒有什麽因愛生恨。
我害你們,就是為了報仇,僅此而已。
現在我來見你,應該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了。
”
理王妃慘白著臉色搖頭,“不,你不會這麽狠心的……”
蘇夢寒笑道:“我比你想象中的更狠心。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
理王妃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她以為她不會被殺死,就像東方靖一樣。
“若虛……”
蘇夢寒道:“你會被流放到燕州去,高興麽?
”
理王妃慘白的臉瞬間充滿了驚恐之色,瞬間破壞了原本的楚楚可憐變得猙獰嚇人。
“不!
我不要!
”理王妃驚恐地叫道。
蘇夢寒挑眉,“難道你更喜歡充軍?
”
東陵刑罰名目繁多,但是除了死刑外,最重的莫過於充軍和流放了。
東陵律法中,充軍和流放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等級和懲罰。
充軍是刺配發配到邊關的戍邊軍中。
終身不赦,男子戍邊充當前鋒,俗稱敢死隊。
女子或為重役或為軍妓,或者兩者兼之。
而流放則是有年限的,就算判的是終身流放也可能遇到朝廷大赦天下的時候。
而且,大多隻是在邊關做苦役,或者被賣給邊關人家為奴等等。
但是對女子來說,這兩個刑罰哪一個都是萬分可怕的。
理王妃臉上終於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她終於相信蘇夢寒真的是對她沒有任何意思,隻是單純的想要報仇了。
“商羽,你會造報應的!
”理王妃的聲音尖銳的刺耳,在牢房中久久的回蕩。
蘇夢寒聞言卻是波瀾不驚,“報應?
我不正是你們的報應麽?
至於誰是我的報應,反正你是看不到了。
”
“啊啊啊!
”理王妃竭嘶底裡的狂叫著,嘴裡發出毫無意義的叫聲。
仿佛不這樣她就真的要瘋了一般。
謝安瀾朝後退了一步,擡手扶住自己的腹部。
她有點後悔跟蘇夢寒來這一趟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嚇到肚子裡的寶寶。
看著理王妃瘋狂絕望的模樣,蘇夢寒唇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但是謝安瀾卻覺得他的這個笑容空洞而悲哀,沒有半點的愉悅之感。
不由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再看了一眼裡面的理王妃,當初在靈武寺初見時那優雅美麗的王妃,誰能知道內裡竟然是這樣一個女人,誰又能猜到她最後竟然是這樣的解決呢?
“走吧。
”蘇夢寒側首看向謝安瀾道。
謝安瀾點點頭與蘇夢寒一起轉身走了出去,身後理王妃的叫聲已經變成了瘋狂的大笑,但是那笑聲卻讓人覺得更像是在哭泣。
“理王妃的案子這麽快就定了?
”謝安瀾問道。
蘇夢寒道:“還沒有,不過應該是這個結果了。
”
謝安瀾微微挑眉,“你這麽快告訴她,就不怕她到時候攀咬你嗎?
”蘇夢寒笑道:“很快就沒有人有心情關她的事情了。
她謀殺東方靖證據確鑿,無論說什麽都不會有人聽的。
”他會將事情弄得這麽迂回曲折,自然不會是為了給自己找麻煩的,早就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哪怕理王妃攀咬他,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謝安瀾點點頭,走出了刑部大門方才道:“既然已經報了仇了,當初的事情就不要在放在心上了。
相信商老大人和商妃娘娘也不會希望你如此耿耿於懷的。
”蘇夢寒淡淡一笑道:“有人等你。
”
謝安瀾轉身望去,果然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樸素的看不出來路的馬車。
但是馬車前面坐著的人謝安瀾卻認識,是方信。
蘇夢寒道:“今晚多謝夫人陪我過來,告辭。
”
“那麽,告辭了。
蘇會首也早些回去吧。
”
謝安瀾含笑跟蘇夢寒告別,轉身走向了馬車。
馬車的簾子被人從裡面掀開,陸離正端坐在馬車邊上看著他。
“你怎麽來了?
”
陸離對她伸出了手,輕聲道:“來接你,大牢裡陰冷,你跟著他來這裡做什麽?
”
謝安瀾踩著腳踏上去,在陸離身邊坐了下來。
簾子被放了下來,不過馬車中央的小桌上放著一盞燭火,倒是不顯得黑暗。
“坐好。
”陸離將她攬入懷中,馬車慢慢地動了起來往睿王府的方向而去。
燭光微微顫動,襯的陸離俊雅的容顏仿佛更多了幾分沉穩內斂的味道。
謝安瀾慵懶地靠在陸離的懷中,笑道:“我有點累了。
”
陸離將一件披風蓋在她身上,輕聲道:“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回府還要一些時候。
”
謝安瀾搖搖頭,“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吧。
”
陸離輕輕撥開她臉上有些淩亂的發絲,道:“夫人想聽什麽?
”
謝安瀾伸手握住他的手,笑道:“你今天都做了什麽?
”陸離也不隱瞞,慢條斯理的開始說起自己今天做的事情。
大緻也都是朝堂上的那些瑣事,聽著聽著,謝安瀾眼皮子就開始有些重了。
陸離停了一下,謝安瀾卻又睜開了眼睛道:“怎麽不講了?
”
陸離柔聲道:“困了?
”
謝安瀾搖搖頭,“不是我困了,是他困了。
”
陸離一隻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腹部,自從上次感覺到胎動之後,陸離就有了這個習慣,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扶著她的腹部等著寶寶什麽時候想起來了再踢他一腳。
這個月份,寶寶胎動並不太頻繁,偶爾等到了那沉靜清冷的容顏就會變得更加的溫柔和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