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番外八 回到我爸的孩童時代
紀念簡單掃了眼面前這張有點皺巴的試卷。
看起來不像自己出的題,像是直接把哪個學校某個年級的期末考試卷子拿過來一樣。
題目對紀念來說都挺簡單的,她幾乎都不用怎麼思考便開始動筆。
這邊紀念寫着東西,女人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準備睡一覺。
睡意還沒醞釀好,她就被叫醒了。
小孩拿着卷子站在她面前,見她睜開眼說了句:“做好了。”
女人揉了揉眼睛,多看了兩眼紀念的臉。
心想剛才沒怎麼看,現在仔細瞅瞅發現這小孩長得真不錯啊,還是混血。
綠色眼睛,聽說西區就有個綠眼小孩,不過她記得西區那個好像是個男孩吧。
懶得搞清楚,她伸手不算溫柔地拽過紀念的卷子走了。
紀念搞不清接下來的流程,幹脆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等着。
“區長區長!您挂外面那東西,有人來應聘了。”
女人走到裡面,走到唯一的辦公室面前,門甚至都不用推,因為早就壞了。
有個年輕女人坐在裡面,正對着一堆文件。
麗華是上個月被派過來的,說是派,她本人更願意用‘發配’這個詞。
直至現在,她依舊處在剛得到消息時的憤恨情緒中。
“什麼?”
聽到女人的聲音,她擡起臉,掩住頹喪的情緒。
接過試卷看了眼,低頭掃了一眼。
字迹工整,答案全對,十分出彩的成績,這若是放到外面,這種程度其實并不稀奇。
但在這裡,可就是奢求了。
“快讓她進來。”
她語氣有些激動。
就算再不如意,她也會下意識行動,在逆境中為自己謀求新的出路。
紀念進來的時候,麗華往她身後看了一眼。
沒看到人,她才意識到什麼。
“你就是紀念?”
她掃了一眼試卷上寫的姓名,隻看字迹,完全就是一個二十往後的成年人寫出來的。
紀念點頭:“是的,我是。”
在麗華驚詫的打量她的時候,紀念也在看她。
或者說,在看年輕時候的麗女士。
年輕、鮮活,眉眼間還帶着一股韌勁兒。
雖然驚詫,但确認做試卷的人是面前這個小孩後,麗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這裡本身就不是個能用常理來看的地方,有極緻的蠢貨,也誕生令人驚歎的瘋子,或者也可以說是天才。
“我需要一個助手來幫助我處理一些書面文件……”
她說了很多,觀察了一下紀念的表情後,大概猜到了她最關心的,也不多話,直接了當道:“一個月薪資八百。”
紀念說:“可以周結嗎?”
麗華說:“你來就可以。”
女人還在一旁,低聲道:“這不符合規矩吧。”
麗華微微一笑:“走我個人的賬。”
女人一下就沒意見了。
知道這大概是她能開出最高的薪資了,紀念這個時候才意識到。
原來外面那看起來剛建不久的水泥房,是政府啊……
誰能想到呢,後世花鳥之鄉最初的政府大樓,是個還沒一百平的水泥房呢。
談完後,紀念沿着來時記下的路線往回走。
她掉了個頭,來到正躺在門口躺椅的服裝店老闆跟前,随便指了件衣服問:“這件多少錢。”
老闆斜她一眼,眼尖的看到紀念白淨的臉蛋,态度稍微好了些:“那件一百,這可是新來的貨,外面正流行呢。”
紀念在心裡說放什麼屁,這起碼是再倒退個二十年的流行款。
托紀霆舟時常對着時尚雜志吐槽的福,紀念不說對這些很了解,也是能說個七七八八的。
又指了幾件問價,确認她想要的那件攢攢的話可以買得起,紀念忽視了店主發現她隻問不買的陰陽怪氣,高興地走了。
原路返回時,紀念沒在紀霆舟的小鐵皮屋裡看到人,仔細一想,他們應該去沈如山那兒了。
于是扭頭按照記憶裡的路線過去了。
“誰!?”
紀念剛鑽進去,就看到了滿臉警惕的沈如山。
看到紀念,他松了口氣,放下了手裡的木闆:“是你來了。”
也沒問紀念去哪兒了,沈如山示意她跟上。
沒等進去,紀念擰了一下眉。
她聞到血腥味道了。
有人受傷了?
想到這點,她腳步加快走了進去。
沈如山家裡沒有床,木闆鋪着條薄薄的墊子就當睡覺的地兒了。
此時紀霆舟坐床邊,一旁是靠着他睡過去了的魏楊,他正試圖用折了的手去拿毛巾給自己擦拭,旁邊躺着不省人事的知了。
紀念被兩人身上的血吓了一跳。
“打架了?”
沈如山點點頭,他把過程簡單的說了一遍。
紀念記下了那個人名。
走過去時,心裡還琢磨起了另一回事兒。
不應該啊,按照知了的實力,就算倒退到孩童時期,也不該被傷成這樣。
紀念率先去查看知了的傷勢。
她是女生,其他人不好碰,隻能做點簡單的處理。
要是有儀器就好了,像現在這樣隻能簡單看看外傷。
看過知了後,紀念蹲到紀霆舟身前,忽視他皺起的眉頭,捏了捏他折了的那隻手。
沒等他對紀念的動作發表評價,就見紀念抓住他的手,咔哒兩聲給他裝回去了。
動作幹淨利索到誰都沒反應過來。
除了這裡,他身上其他外傷也挺多,還在嘩啦啦的流血,這裡藥物都是稀缺資源,他們也都習慣了,反正扛過去就能活,活不了就死。
“傷成這樣,你是蠢貨嗎,打不過就跑啊,硬扛什麼。”
紀念檢查着他跟旁邊的大根,甚至連睡過去的魏楊也都看了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青紫痕迹。
見紀念竟然還敢罵他,紀霆舟眉頭皺的更緊了,似乎想發表什麼點看法,但被紀念瞪回去了。
他不解地看向那邊的沈如山,似乎在說:她兇我?
沈如山點點頭,是的,她在兇你。
把所有人都檢查了一遍,紀念抓了抓頭發,把花苞都給抓亂了,突然想到什麼。
“幫我弄點水,要能喝的。”
吩咐完沈如山,紀念跑出去了。
她走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着幾根草。
紀念将其中一根扯的稀碎,泡進沈如山準備的水裡,讓他去煮一煮。
然後扭頭将另一株遞到紀霆舟嘴邊。
“嚼碎了,敷在傷口上。”
紀霆舟沒動。
“不要。”
即便是自己的唾沫,他也嫌棄。
“血比尿還髒,你不也渾身都是,唾沫有什麼好嫌棄的。”
她将又将草往前遞了遞。
好在這個年紀的小舟還沒有大了以後那動不動就‘我甯願去死’的執拗勁兒,還是稍微惜命一些的。
知道這東西有治療外傷的作用,雖然有點懷疑,但他還是在紀念的目光中嚼碎了,然後用滿臉赴死的表情将那些綠油油的東西敷在了傷口上。
紀念這下滿意了,又去給知了處理了一下,她讓沈如山煮的東西也好了。
放涼後,她把知了扶起來,灌進了她嘴裡。
喂了一半她就有了知覺,有意識的将剩下的都喝了。
沒過一會兒,知了便醒了。
她朦朦胧地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紀念的時候還以為她是小舟。
沒等着開口,就聽面前人用跟小舟完全不同的聲線道:“你醒了。”
“快點好起來吧知了姐姐,我教你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