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撿了五個哥哥後,京城無人敢惹

第四卷:番外 番外 青天1

  明鏡高懸下,驚堂案牍前。

  修長的指撫過文書,柔韌的筆劃出墨痕,年輕的大人不知疲倦,勾勒出一個又一個姓名。

  他們如同過往的姜笙,被惡意丢棄,被無辜抛下,無奈選擇流浪。

  他們沒有身份,不能做工,靠乞讨為生。

  可憐弱小如姜笙,蠻橫無理如龐大山,也都隻是失去選擇的孩子罷了。

  當官府伸出援手,大半人都會感激涕零,借着這一臂之力,擺脫流浪兒的身份。

  昔日許默任斜陽縣師爺,就曾實施過這一策。

  如今回到安水郡,他以安水郡守的身份,帶着愈發完善的謀略,在整個安水郡内,如火如荼地展開。

  “大人,已經夜半三更了,還是趕緊休息吧。
”師爺淚眼迷蒙地打着哈欠,“明日百姓又要帶着雞毛蒜皮的事情告府衙,事情多着呢。

  許默無奈一笑,落筆于案。

  直到真正坐在那個位置上,他才深知父母官不易,明白青天大老爺不好做。

  過于兇狠嚴厲,百姓苦不堪言,有冤難訴。

  過于平易近人,百姓歡喜熱烈,但也會拿着各種各樣的小案子找上門來。

  張大嬸家的雞被牛二叔家的狗吃了,都要到府衙打一架。

  劉三叔的兒媳婦跟他父親的侄子的兒子有首尾,也要來府衙打一架。

  明明是森嚴威武的衙門,硬是鬧騰成了村口菜市場。

  說起來當年許縣令也是如此,受百姓愛戴,為百姓忙碌,堪稱鞠躬盡瘁。

  隻是父親僅管控一縣,許默卻要掌管整個郡城,實在做不到事必躬親。

  “師爺快别看戲了。
”他擺擺手,“給流浪乞兒戶口的事情更為重要,家長裡短的瑣碎事情,還是盡量不要進府衙了。

  “那怎麼行。
”師爺是今年的舉人,不過二十來歲,“大家可是點着名的,就要許郡守處理事情。

  有些時候啊,這百姓的愛戴,還真是沉重。

  父親留下的指引已經走到盡頭,餘下人生隻能靠着自己摸索。

  許默嘗試過讓衙役去處理,可五大三粗的武夫根本不會講理,最多舉起長刀唬人。

  他又讓文人做說客,三寸不爛之舌很好用,對上蠻不講理的婦人也隻剩傻眼。

  縱觀整個郡城,能夠有勇有謀,有理有據的人,找不出一手的指數。

  更何談,為府衙所用。

  郡城終究不是豐京,收攬不了各地人才,也沒有科舉作為篩選途徑。

  哪怕小五弟的治國之才,在這裡也發揮不出餘地。

  “罷了罷了。
”許默苦笑,“繼續在郡城裡進行尋找,事情先由我親自處理着。

  隻是流浪兒的事情就得挑燈處理,勞累不談,傷身難免。

  兩人收拾妥當,吹熄燭火,提着燈籠推門。

  府衙内月光幽幽,站着個婷婷少女,手裡還捧着兩碗粥茶。

  好不容易等到人,她雙目明亮,聲音清脆如鈴,“大哥,師爺,你們總算忙完了,快喝兩口粥茶解解乏,要休息了。

  “江姑娘。
”師爺又驚又喜,“在這外頭等了多久,怎麼不進去坐着,更深露重當心身子,還特意送來粥茶,真是有心了。

  他行了個禮,又鄭重接過,言辭中都是感激。

  被擠在後頭的許默,“……”

  “你們為流浪兒的事情都辛苦了,我不過是送些粥茶,算不了什麼。
”姜笙抿着嘴笑,逐漸顯露出大姑娘的模樣。

  師爺的雙目愈發灼灼,掌心裡的粥茶都跟着滾燙。

  許默再忍耐不住,以拳抵唇,發出提醒的輕咳:咳咳,咳咳咳。

  他上前擋在兩人中間,語氣不容置疑,“師爺要走了,妹妹跟我回家。

  燈籠在前面帶路,兩兄妹轉入郡守府。

  “大哥你這些天好生忙碌,二哥也不在家,三哥鎮守邊疆,四哥沒事就出診,就留我一個人在家。
”姜笙撕去僞裝,叽叽喳喳如同小鳥。

  “我閑來無事又創辦兩家作坊,隻是這次招收的長工裡有個姨姨很奇怪,總是動不動偷懶,借口自己日子苦,天天躲在角落裡抹眼淚,就是不幹活。

  “其他的姑姑姨姨都覺得她不容易,對她多番忍讓,我跟翠兒嬸偷偷商量過,覺得她像在利用我們的善良,倚弱賣弱,就決定将她解雇,可是你知道嗎大哥,她居然在作坊門口罵我,說我欺負老百姓。

  情至憤處,姜笙叉起腰,“誰欺負她了?
我要是真欺負她,她還能在作坊門口又蹦又跳?
我那麼多哥哥,随便拎出來一個,就能吓死她。

  許默帶着笑意颔首,“後來怎麼解決的?

  “哎呀,你怎麼知道解決了?
”姜笙吃了一驚,“是翠兒嬸幫的忙,她前些年吃夠了婆婆的苦,最讨厭别人無理耍橫,撸起袖子在作坊門口一頓罵,再把所有事情梳理清楚,那姨姨就灰溜溜地跑了。

  果然惡人還需惡氣磨。

  就像鄰裡之間的瑣事情,五大三粗的武夫講不清楚,纖細柔弱的文人對付不了,那要是換成能吵能罵的兇悍婦人呢。

  這世間聰明的女子不在少數,她們上能開店掙錢,下能吵嚷罵街,對付雜事堪稱信手拈來。

  倘若科舉也允女子參加,倘若官場也允女子跻身,不知又該是怎樣的光景。

  “可惜了,嬸兒隻是個嬸兒,有時候覺得她要是男兒身,恐怕比張叔要優秀得多。
”姜笙發出最後的感慨。

  許默的眼角突然被蟄疼,他不能改變大渝王朝的民風,也沒有辦法讓女子屹立于朝堂,他甚至不如妹妹做得多。

  也許這就是男子與女子的思維差異,在不同的處境上,永遠無法體諒對方。

  但現在,他想做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賦予部分女子,真正的權力。

  也許微小,也許難察,卻是他能夠做到的,艱難前路上的第一大步。

  “姜笙。
”許默微笑,“有件事情,我需要翠兒嬸和作坊的姑姑姨姨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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