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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哄他

第一卿色 懶橘 4589 2025-01-13 10:35

  秦弗抱臂倚在床邊,微微歪頭看她。

  “罵完了?

  許澄甯一窘,走過去讨好地晃他的手。

  “殿下一定理解我的不得已對不對?
您英明神武,絕頂聰明,一定敏銳地察覺到我那席話不過是為了蒙蔽他,甯王世子那樣的傻子才會信我是發自真心。
在我心裡,您才是普天難尋的好男子好主上,我瘋魔了才會想背叛您投靠甯王世子。
适才昧着良心說話,我現在心裡還痛着呢!

  秦弗神情沒有松動:“孤看你說得挺真心實意的。

  “沒有~”許澄甯晃頭,“我嘴上說得溜,其實刀子剜心一樣難受,但權宜之計,不得不這樣,說甯王世子比您強,除了他,誰還會信呐,殿下您可不能學他。

  秦弗伸手過來,捏住了她的臉。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許澄甯繼續讨好:“是是是,殿下您是人,甯王世子是鬼,您聽我的人話就夠了,不要信我的鬼話。

  “難,”秦弗道,“畢竟孤剛愎自用。

  許澄甯都沒臉看他,隻能不停求饒。

  門外奴仆喊道:“許公子,你在說什麼?

  許澄甯提聲道:“我背會兒書,馬上睡了。

  她快快走到床前,一把抖開被子舉起來,示意秦弗躲進去,自己吹了燈,趕緊也躺下了。

  被子蒙上頭,把裡外的聲音隔絕開。

  許澄甯低聲問:“殿下,您還生氣麼?

  躺着說話,又得小小聲聲,她裝不出男子的嗓音,聲音便軟綿綿的,小貓撒嬌一樣,撓得人耳朵癢癢。

  黑暗中看不到彼此,許澄甯等了一會兒,聽見秦弗道:“那人你非救不可?

  床不算大,他們此刻離得很近,許澄甯能感覺到他說話時的氣息輕輕噴在自己臉上。

  她反應過來秦弗說的是李少威,便道:“他畢竟是受我牽連,我不能不管他。

  被窩裡的男子輕嗤了一聲:“與你有什麼幹系?
他若早聽你的話,疏遠着些,豈有今日的麻煩?

  許澄甯一時沒有應答,秦弗不依不饒:“難道不是?

  “是的是的,但是,他曾經也助我良多,待我很好,以我們的交情,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經受苦難撒手不管。

  “他幫過你什麼?
”秦弗聲音似乎悶悶的。

  “在書院的時候,少威兄維護過我,幫我罵過诋毀我的人;我有事溜出去了,他幫我遮掩;我生病了,也一直是他在照顧我。

  被窩裡安靜了一會兒,許澄甯等了等,聽見秦弗說:“就這?

  “論心不論迹嘛。

  秦弗還是不高興:“所以你為了救他,不惜說了孤那麼多壞話?

  許澄甯黑暗中捏住他的衣角,哄道:“我不是想着,左右不管殿下怎麼樣,在甯王世子眼裡都是讨不了好的,所以也不算敗壞您的名聲。
至于那些壞話,都是不對的,我準備事後向您解釋,說一百倍的好話來彌補呢。

  “哦?

  秦弗掀開被子露出頭,側過了身子,用手撐着頭。

  “什麼好話?

  許澄甯調整了一下躺的姿勢,于黑暗中看他棱角分明的骨相。

  “您長得比甯王世子好看千倍萬倍,眉目比他俊,鼻梁比他高,皮膚比他光白,頭發比他飄逸,聲音比他好聽,尤其下颌頂頂好看!

  “還有呢?

  “甯王世子沒您高,肩比您窄,腰卻比您粗,四肢都沒您長,一看就虛浮無力,您的身材才叫英挺健美。

  “還有呢?

  “還有,”許澄甯抓耳撓腮,抱着被子道,“甯王府的飯菜沒壽王府的好吃,床也沒有您安排給我的舒服,被子也沒有壽王府的香。

  秦弗繼續為難她:“孤隻配跟秦隗比?

  “沒有沒有,”許澄甯連忙道,“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大善人,美男子,蓋世大英雄……”

  接下來就是風流倜傥玉樹臨風英明大度等等等等源源不斷地往外蹦,秦弗撐着頭聽,直到英俊潇灑重複了三回,才擡起手掌往她叭叭的小嘴上一蓋,摁停了她的聲音。

  秦弗重新躺下,枕着自己的手,問道:“你準備何時回來?

  許澄甯終于不用再絞盡腦汁想誇人的話,舒服地往被子裡一窩,低聲道:“隻能與他周旋幾日,讓他翻供給少威兄洗清罪名。

  “若他遲遲不翻案,難道你要一直周旋下去?

  許澄甯道:“那隻能拿到點把柄逼他放人了。

  “拿他把柄太容易了,交給孤,你随便應付兩日便回來。

  “殿下打算怎麼拿捏他?

  甯王世子不善權鬥,這太容易看出來了。
想她堂堂狀元郎,甯王世子把她留在身邊後不想怎麼讓她發揮作用,反倒叫她布菜,光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腦子确實不太靈光。

  不過許澄甯還是好奇秦弗想怎麼對付他。

  窸窸窣窣的,秦弗動了下,換了個躺姿,許澄甯覺得他聲音更近了些。

  “大理寺裡曾有個女犯人判處了斬刑,但長得有幾分姿色,被秦隗弄到自己名下的莊子上了。

  “啊,還有這回事?

  “孤也是聽人所說,并未動手調查過。

  案子不是謀逆大案,而是某一地方府尹判了女子的父親有罪,犯人父親在獄中病死以緻她對府尹心懷怨恨,光天化日之下捅死了府尹。

  案件來龍去脈很清晰,被害的官員影響也不大,所以就算揭穿了秦隗所作所為,秦隗頂多私德有虧,受點斥責和降罰也就過了,不值得他耗費心血去揭開。

  但現在不同,該揭就要揭。

  秦弗道:“可以把罪名的重點放在賄賂朝臣私通法司上,不怕他不跳腳。

  “那殿下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負責迷惑他,把他往歪了帶。

  “你要怎麼迷惑?

  “繼續捧着呗。

  “又要說孤的壞話?

  許澄甯讨好地笑:“如果有必要的話。
殿下放心,回頭我一定向您賠罪。

  “不必回頭,先把好話說了吧,還沒說夠一百倍。

  于是,在秦弗的強烈要求下,許澄甯隻好又講起了好話,講到最後,人已經昏昏欲睡,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在說夢話似地誇他哄他。

  秦弗也在她輕輕緩緩的聲音裡慢慢合上了眼。

  他這輩子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在甯王府睡覺過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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