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甯不知外面情形,縣衙被西戎人占領後,她也被困于此。
窗外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依稀還能聽見百姓們斷斷續續的哭聲。
她攥了攥手心,餘光看見莫汗西在擦自己的佩刀,停止了殺戮的他沒有殺氣騰騰,但漫不經心中又讓許澄甯感覺到一種被窺伺的危險。
“你發現了寶藏,卻為什麼沒有去挖掘?
”
許澄甯定了定神,道:“寶藏本就不是我一個山野村夫能掌握的,我本打算當成仕途的敲門磚,所以一直沒有對外人說。
期間也去過一回,山中寶藏俱為極具北琬特色的寶器,賣出去多了會引起懷疑,迄今我隻賣出一件,熔了點金條以及摘取下些許寶石當作身家。
”
莫汗西眯起眼,像獵豹一樣盯着她,突然擡起大手捏在了許澄甯的後頸。
他還沒使力,許澄甯就已經感受到頸部筋骨的壓迫了,不禁打了個激靈。
“你最好沒有蒙騙我,不然,你這細脖子可禁不起我一捏,嗯?
”
許澄甯認命一樣垂下眼睛,屈辱而無助。
“我的性命、大家的性命都在王子手中,我還能如何?
但求王子言而有信,拿到寶藏後,不得再傷我城中百姓分毫。
”
莫汗西諷刺一笑。
他們西戎就沒有信義一詞,怪道總聽人說大魏的文人迂腐又天真,竟還會信這口頭上不疼不癢的承諾。
他起了逗弄之心。
“不傷你城中百姓,那你呢?
”
他威脅一樣地摩挲許澄甯的脖頸,本想再出言吓他幾句,卻忽然被手掌下的肌膚吸引了注意。
指腹蹭了蹭,細嫩,柔軟。
許澄甯本覺脖子上像被虎口貼着磨牙一樣,懷着巨大的恐懼閉目忍受,沒想下一刻她的下巴突然被捏住,轉了過去。
她蓦然對上莫汗西打量她的眼。
莫汗西十分認真地凝視着她。
“我才發現,許先生長得比女人還美得多。
”
許澄甯心裡咯噔一下,然後反應迅速,仿佛是受到羞辱一般地繃緊臉:“王子說笑了。
”
“沒說笑,”莫汗西用拇指摩挲她柔嫩嬌美的臉,“我見過的女子生得都不如你美。
”
“你們大魏的男兒,像你這樣美的多不多?
”莫汗西一臉認真地問,“若是有,将來分不到女人的孩兒們也可以将就一下。
”
許澄甯湧起一股惡寒,但她沒有忘記自己以及整個寶平縣現在的處境,心裡快速斟酌了一下,冷冷道:“在下願為王子尋得寶藏,為的是保住一縣百姓,王子若以為大魏兵将都是在下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
“王子隻是占領了小小一縣,大魏江山尚在,遲早會奪回來,斷無任外敵宰割的可能。
”
莫汗西哼了一聲,将她的臉轉向自己,咧開一嘴白牙笑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大魏國亂了吧?
謝允伯死了,才輪得到叫什麼季連城的無名小卒大展身手。
可惜,終究年輕了些,他追趕我大哥深入了草原,倒是被我闖進了邊關。
你就等着看,大魏總有一天會成為我們西戎的奴隸!
”
撲面而來的酒氣讓許澄甯感到不适,她别開臉。
莫汗西嘿嘿一笑,大手放在她肩上揉捏了兩下,低聲引誘:“許先生莫怕,不如這樣,今晚你就跟了我,我保證不屠城,放這些賤民一條生路,好不好?
”
他低頭,在許澄甯衣領子邊深深嗅了一口:“許先生身上沒有男人的汗臭味,倒是有幾分女兒香,如此倒也與女人沒什麼分别了。
”
一股驚悚從腳趾頭直竄上頭發絲,許澄甯大駭,一把推開他就跑,莫汗西哈哈大笑,伸出猿臂般的長手将她勾回,轉身壓在桌上就要施暴。
一道柔媚入骨的女聲自門外傳來:
“大王在嗎?
”
莫汗西停下手,皺眉看向門。
許澄甯也擡起頭,一團濃郁的脂粉香風襲來,緊接着一隻粉紅的繡花鞋帶着一角紅豔豔的裙擺邁了進來。
來人一身薄透的胭脂色長裙,裹着片抹胸,露出大片顫巍巍白嫩嫩的胸脯。
正是松娘。
她眯着一雙吊梢的狐狸眼,眼下那顆淚痣格外醒目。
“大王,行途勞乏了吧?
讓奴家伺候您嘛!
”
她扭着腰肢走過來,嘟嘴嬌嗔地推開許澄甯。
“去,去,一邊去!
”
然後一把把莫汗西健壯的手臂摟在胸前,媚眼如絲。
“大王,奴家來伺候你可好?
”
許澄甯心底湧起一股悲涼,拉住她,幾乎歇斯底裡:“你到這來幹什麼?
快出去!
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
“我為什麼不能來?
隻許你一個人占頭功,還不許我攀高枝不成?
”松娘捏着嗓子妖妖娆娆地反駁。
莫汗西聽不懂漢話,看看兩人,問許澄甯道:“她在說什麼?
你們說了什麼?
”
“你……”許澄甯閉了閉眼,斥道,“他乃外族王子,大魏與他勢不兩立,這般谄媚作态叫人看輕了我們大魏人!
還不快滾出去!
”
松娘哼了一聲甩開她的手:“你少給我賣弄酸儒學問,我一介弱女子還需要什麼铮铮鐵骨不成?
這天下誰做主關我屁事!
”
“我不過一個以色事人的弱小女子,誰給我好日子過我就跟誰。
皇帝老兒我見不着,自然隻能勾引外族王子了。
”
她嬌笑着攀上莫汗西的肩頭,豐滿的胸脯蹭着西戎王子硬朗的肌理。
莫汗西雖然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但看許澄甯一臉悲憤無措和松娘得意洋洋勾着自己的模樣,也大概猜到了内容,頓時哈哈大笑,一把将松娘摟進懷裡親了一口。
許先生長得太美,可到底是個男子,不如豐滿的女人來得誘惑。
莫汗西起了點興趣,卻比不過原始的欲望,攬着松娘就要進帳。
許澄甯還要再拉一把,莫汗西吩咐門口的手下道:“把他按住,别掃我的興!
”
說完就急不可耐地抱着松娘倒進了床帷。
幾聲裂帛後,便傳出了連綿不休的淫聲浪語。
許澄甯被西戎人按在地上,臉貼着冰冷的地面,指甲刺進掌心,胸腔仿佛有一股氣橫沖直撞發不出,化作一捧冷水澆下來,冷得她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