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王帶着一股強悍的氣勢,那是軍中将領才能有的獨特的殺伐氣勢。
吓得府中養着的五個大夫齊齊跪下。
為首的那位年長的大夫緩了口氣,道:“回禀王爺,王妃......确實脈雜而亂,跳動時快時慢,且有冗長之勢,隻是這脈象極為細弱,加上王妃現如今懷孕,懷孕的脈象較強,故而中毒的脈象便更難察覺出來。
”
安康王妃心中僅存的一點點幻想破滅。
她真的中毒了。
哇的一嗓子,哭的更可憐了。
“王爺~”
安康王抱着嬌妻,讓這哭聲擾的心肝都疼麻了。
冷着臉,看着大夫,“如何中毒?
中的何毒?
還不快解!
”
大夫都快哭了。
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切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可這位南淮王妃一口咬定安康王妃就是中毒,讓他怎麼說?
他堅持自我說沒中毒?
那萬一就是中毒呢?
到時候豈不是他要承擔後果!
他可承擔不起!
他隻能說中毒了!
這樣,責任就不在他了。
深吸一口氣,大夫瑟瑟看向安康王,“王爺,王妃所中之毒,卑職幾個,聞所未聞,不敢下診斷,不瞞王爺說,今兒若非南淮王妃瞧出來這脈象,卑職幾個還看不出來呢。
所以解毒,怕是還得南淮王妃。
至于如何中毒......這個要從王妃的日常飲食日常用具上檢查。
”
安康王一時間臉色更加難看。
箫譽來了祁北是要做祁北一地之主的,而他才是現在祁北的一地之主,他怎麼可能把這一地之主的位置讓給箫譽。
可若是不讓......現在他有求于箫譽!
安康王心頭煩悶的想要罵娘!
箫譽則一臉震驚的看着蘇落,“你給安康王妃診脈了?
怎麼你還給安康王妃診脈了!
”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你又不是他們家的大夫,你診什麼脈!
蘇落睫毛顫了顫,小聲道:“王爺先别說這個了,都已經診完了,隻是這毒......怕是不好解。
”
蘇落說的聲音特别小,一般人根本聽不清。
但是安康王不是一般人啊!
他是習武之人!
之前在箫濟源跟前的時候,是從偵察兵一路爬上來的,那眼力耳力豈是一般人!
聽到一句不好解,安康王嗖的看向蘇落,“你說什麼?
”
蘇落吓得一個哆嗦,嗖的從椅子上起身,就跟受驚的兔子似的藏到箫譽身後,眼圈一紅,眼淚刷的就出來了,揪着箫譽後背的一點衣料,“他好兇。
”
安康王:......
箫譽朝安康王道:“既是府上有事,那今兒我就不多叨擾了,王爺還是趕緊尋大夫給王妃解毒要緊,我王妃先前也中毒過,這中毒的身子最不容易恢複了,你看我王妃,現在還瘦瘦弱弱的,就是中毒之後沒有調理過來,你還是不要大意,我就先告辭了!
”
冠冕堂皇一番話,箫譽牽了蘇落的手就要走。
安康王妃立刻從安康王懷裡鑽出來,厲呵一聲,“不許走!
”
說完,哭唧唧看向安康王,“我這毒可怎麼辦?
咱們府上的大夫就是祁北最好的大夫了!
”
安康王皺着眉。
讓他求箫譽?
箫譽這狗東西,難道就不能有點眼色,自己主動說讓他王妃給瞧病?
真是不識擡舉!
箫譽回頭,看向安康王妃,“你是在命令我嗎?
”
安康王妃繃着一張哭過的臉,“你沒聽到大夫說嘛?
我的毒,得你王妃才能解!
”
箫譽牽着蘇落的手,朝安康王看過去,“你王妃說,她的毒,隻有我王妃才能解,你府上大夫也是這樣說,但這話不是我說的。
”
安康王:......
狗東西!
讓我求你就直說!
箫譽:......
這還不夠直?
兩人對視,眼底鋒芒對撞,轉瞬,安康王咬了咬後槽牙,朝箫譽扯出一個笑,“怕是要勞煩箫侄兒了,若是能将我王妃的毒解除了,必有重謝!
”
“怎麼謝?
”箫譽問的十分直白。
安康王差點一口氣噎住。
“你在以此為條件要挾我嗎?
”安康王眯了一下眼,臉上帶了惱意。
蘇落哇的就哭了出來,“他好兇,我們走吧,嗚嗚嗚嗚,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兇,晚上要做噩夢的,我好害怕,走吧走吧!
”
蘇落哭的嗷嗷的,哭嗝兒都打出來了。
安康王妃:......我覺得你雖然在罵他,但是在内涵我。
箫譽一臉心疼,趕緊摟住蘇落,“不怕不怕,”勸慰一句,又朝安康王道:“從長計議吧,等你想到如何謝我,我再帶我王妃來給你王妃解毒,現在我先帶人回去了,不然......把她吓壞了,怕是你王妃的毒也解不了。
”
安康王認真懷疑蘇落是裝的,冷嗤,“這麼大的人,能被吓哭也是稀奇,在京都,你們什麼日子沒過過,别以為我不知道,今兒......”
不且安康王說完,他眼睜睜看到蘇落一張臉從蒼白變為慘白,又從慘白變為灰白,然後......白眼一翻,一頭暈倒過去。
安康王的話頓時卡在嗓子眼。
箫譽急的一把抱住蘇落,才沒讓她跌到地上去。
“落落,落落!
”箫譽把人打橫一抱,滿面怒火瞪着安康王,“真沒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王妃就被你們逼到這一步!
”
安康王張張嘴沒說出話。
他是親眼看到蘇落臉色變化的,這要是裝暈,那得多好的演技啊,不去做戲子可惜了。
可他王妃還等着解毒呢。
這成親兩年,好容易有了身孕。
安康王放低了氣勢,做出讓步,“你想如何?
”
箫譽理都沒理他,抱了蘇落就往出走,玉珠和平安緊随其後。
箫譽一腳踹開大門,抱着蘇落大步離開。
一出門,看到院子裡跪着的姐妹倆。
安康王前妻的一雙女兒。
看到她倆,箫譽回頭看了安康王一眼,“我覺得,我王妃就算是給你王妃解毒了,我們日子也不會好過。
你對自己親生女兒尚且如此,何況我們!
以後,各憑本事吧!
”
撂下一句話,箫譽轉頭大步往出走。
安康王一眼看到跪在院子裡的人,眼皮一跳。
他眼皮跳不是因為院子裡跪着前妻的兩個孩子,而是箫譽對面,迎面走來幾個人。
陳勉為首,後面跟着的,全都是當年箫家軍的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