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不害臊,我到是覺得沒啥,自己家媳婦,又沒抱旁人家的,沒得說,到是這山子媳婦當真是厲害的很,到了宋家之後,哄得山子團團轉,前幾日剛分了家,這會子到是高貴的連路都不會走了,當真是那千金小姐,腳不沾土?
”
“啧啧……”
這些議論聲,遠遠的,到是也沒傳進當事人的耳中,此時的謝依楠,被抱着進了屋,半躺在了床上。
腿不必那樣耷拉着,平坦的放在床上,傷口也就沒有那般的疼痛了,也讓謝依楠松了口氣。
“我去給二嫂熬藥。
”宋玉蘭拿着稱好的藥包,趕緊去舀水生火。
宋樂山則是趕緊去竈房忙活,看做點什麼東西來吃。
空腹吃藥,到底不好,多少墊吧一點。
而這邊,已經吃完了晌午飯,郭氏正在那洗碗。
晌午吃的面條,也沒多少油星的,十分好洗,隻拿那絲瓜瓤給擦洗一下,便已是幹幹淨淨的。
曹氏也進了竈房裡頭來,不過不是要幫郭氏,而是去找鹽罐子。
家裡頭的雞蛋,想着閹成鹹雞蛋,這樣存放的時間長一些,而且每次就饅頭來吃時,也能吃得少一些。
算是一個既能打牙祭,也能省錢的好辦法,也是尋常人家常用的方法。
“娘要腌雞蛋?
我幫你腌吧。
”郭氏堆了滿臉的笑。
“不用,你忙你的。
”郭氏頭也沒擡,将拿進來的雞蛋,仔細的把雞蛋外殼給擦個幹淨。
郭氏撇了撇嘴。
你忙你的,又是這句話,明面上說的是怕你累着,實際上就是怕你因此昧下來雞蛋,提防着你。
這個婆婆,還真是雞賊的很。
把手中的碗給洗幹淨,郭氏眼珠子溜溜轉了一圈。
“娘,這幾日,你聽說了嗎?
”郭氏試探性的問詢。
“啥事?
”
“其實也沒啥事,原本我也是不願意多聽别人在背後議論旁人的,隻是有關弟妹,我就多聽了兩句……”
“嗯?
”一聽是有關謝依楠的,曹氏立刻停了手中的動作:“山子媳婦又出啥幺蛾子了?
”
“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一丁點,成天就知道生事兒!
”
曹氏一通的埋怨,随後喝道:“你說,到底出啥事了?
”
“我也是晌午前去菜地裡頭擇菜的時候,聽着白嬸子她們在那嘀咕,說是什麼弟妹鑽錢眼裡頭了,連鄉親情面都不顧,白嬸子還說,原本她們也是怕弟妹編手鍊辛苦,又被那黑心腸的生意人打壓賣不上價錢,就想着幫着弟妹賣一下手鍊,賣個高價。
”
“可弟妹非但不領情,不管她們的好心,把她們都給罵了一通,還說想要幫她賣,得給一百兩的銀子才成,白嬸子她們,這才生氣了。
”
郭氏說道。
“這山子媳婦當真是越來越不知道好賴了,一百兩銀子?
怎麼不去搶,這事傳出去,咱們老宋家名聲都毀了,做事不過腦子!
”曹氏氣呼呼的喝道。
“娘,這事你不覺得奇怪麼?
”
“這有啥好奇怪的,就山子媳婦那德行,做出來這事我到是瞧着,一點也不奇怪!
”若不是手裡頭拿着的是雞蛋,曹氏真想把手裡頭的東西摔在地上。
“不是這事。
”郭氏擺手:“是說白嬸子,娘你想想看,白嬸子那是啥人,愛占小便宜沒夠的人,她自然不會無利不起早,既是她處心積慮的想着幫弟妹賣手鍊,可見弟妹這手鍊得多賺錢,才能讓白嬸子想着幹這個事兒?
”
“還有啊,娘,我那天還無意中聽着柳枝說了一嘴,說是弟妹編的那個手鍊,在縣城裡頭,賣七八十文一條呢,一個雞蛋才一文錢,這一簍子才多少個雞蛋,賣幾個錢,她一個手鍊就賣這麼多錢?
”
“依我看,這弟妹編手鍊,應該是挺賺錢的,估摸着這段時日必定也是賺了不少錢的。
”
聽郭氏這麼一說,曹氏也愣了愣,半晌後道:“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回事,上回山子送來的糕點不就是說他媳婦賺錢買的麼,指定是賺的不少,才那麼大方的。
”
“是吧,我也這麼想。
”
郭氏一邊點頭,一邊往曹氏身邊湊了湊:“也不能怪我多心,隻是前後腳的事,總是讓人多想,前腳山子分了家,後腳山子媳婦就賺那麼多錢回來,這事可不簡單。
”
“我估摸着,說不準就是山子媳婦不想用她賺回來的錢孝敬爹娘,所以鼓動着山子分家呢。
”
“這就不行了,這賺再多的錢,再怎麼有本事,這孝敬爹娘的事可不能少了分毫去,山子媳婦還真是手裡有點錢就不知道自己該幹啥了。
”
“要是這麼下去,還不知道該出什麼幺蛾子,山子到時候肯定對他媳婦言聽計從,大氣不敢出的……”
“她敢!
”曹氏喝了一聲:“給她十個膽子!
”
“娘别生氣,這事咱們也隻是說說,山子也未必就聽她的,隻是這事啊總得早點防範為好,免得到時候娘想管也管不住的。
”
郭氏眯着眼道:“依我看,不行這家還是不要分了,娘尋個由頭再把山子和山子媳婦叫回來住,這往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娘也有功夫可以好好管教不是?
”
住在一起的話,謝依楠無論賺多少錢,總能多多少少的交到家裡頭去,那她自然也就有機會從公中往外掏點錢出來。
再來,謝依楠賺的錢多,她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嘴,到時候買的好吃的好喝的,不給她沒關系,可總抹不開面不給宋康平,多少也能讓孩子沾點光。
更重要的是,要是能在謝依楠幹活的時候,偷偷學點手藝什麼的,說不定往後也能靠這個賺上不少的銀錢。
郭氏心裡頭的小算盤,打的是噼裡啪啦的響。
而曹氏這個時候卻是陰沉着臉,仔細的想着郭氏所說的話,但死命攥着那瓦罐的動作,足以看的出來她此時的怒氣滿滿。
“他嬸子在家不?
”院子裡突然有人喊。
“誰啊。
”郭氏一邊在圍裙上擦着手,一邊往外走,看到來人時,笑道:“大娘你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