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程桐華向宋樂山與謝依楠福了一福,告辭後帶了丫鬟,匆匆離去。
而後,在一切都妥當之後,宋樂山抱了謝依楠上馬車,帶着宋玉蘭一起去藥鋪抓了藥,再往家裡頭趕。
一路上,宋樂山交代車夫趕路,務必要确保平穩,免得坐着的謝依楠覺得不舒服。
但即便是馬車行駛平坦,謝依楠依舊因為腿部的疼痛而頻頻皺眉,甚至因為傷處的疼,而咬了牙關。
額頭上,甚至因為忍受疼痛的緣故,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再忍一忍,很快就能到家了。
”宋樂山一邊低聲勸慰,一邊拿了帕子替謝依楠将額頭上的汗珠擦掉。
“嗯。
”謝依楠微微點點頭,将頭靠在了送了的胳膊上,這樣,能讓她覺得舒服一點。
宋樂山的動作微微一僵,随後恢複正常,将帕子收了起來。
“這件事情,都怪我……”
一直都沉默不語,默默跟在宋樂山和謝依楠身後的宋玉蘭,扁扁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怎麼了這是,這事怎麼能怪你呢?
”謝依楠輕聲勸慰。
“要不是……”
宋玉蘭抽抽噎噎:“要不是我多管閑事的話,就不會惹了那個地痞,那個人也就不會想着蓄意報複,也就不會連累的二嫂傷了腿。
”
“都是因為我,所以二嫂才要遭這麼大的罪,這樁事都是因為我而起的,而且當時他推的人也是我,是二嫂救了我,結果被那人惱羞成怒的推了出去。
”
“說來說去,都是我害得……”
“我對不起二嫂。
”
宋玉蘭越說,這哭聲越大,嗚嗚咽咽,停都停不下來。
“都說了這事不怪你的,你做的,也都沒錯。
”
謝依楠伸手,将宋玉蘭臉上的淚水給擦幹淨:“這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你仗義執言,沒有半分錯處的,至于這報複的事情,是因為那人險惡,和你沒有半分幹系。
”
“你想想看,若是人人都怕被報複的話,豈非是沒有任何人管這不平事,世間不也就大亂了嗎?
”
“若是當時開馄饨攤的是我們,遇到了這種事,一旁看熱鬧的人卻沒有任何一個願意說一句公道話,那我們豈不是要傷心絕望?
”
“雖然我受了傷,但惡人也受了懲罰,得了應有的教訓,所以這樁事,你并沒有做錯,真的。
”
“更何況,因為這樁事情,我也因禍得福,得了五十兩銀子不是?
這往後拿藥估摸着也花不到許多,其他的都是白得了,也是好事一樁不是?
”
“二嫂每天都琢磨着怎麼賺錢,辛辛苦苦的,也賺不到許多,這一下子賺了幾近一年的錢,可不是讓人高興麼,這還得是托了你的福呢。
”
“你可千萬别自責了,快擦擦臉,這哭的跟小花貓似的,若是回去讓旁人看着,隻以為你到鎮上去尋旁人打架去了呢。
”
謝依楠語氣輕松,最後幾句話更是十分俏皮,隻逗得宋玉蘭都止了哭泣,抹了一把眼淚:“二嫂不怪我?
”
“你又沒有做錯,當然不會怪你了。
”
謝依楠拍了拍宋玉蘭的肩膀:“隻是說,這樁事雖然沒錯,但是這次也算吃一塹長一智,可以打抱不平,仗義執言,隻是也得考慮到對方會不會惡意報複,看情況來決定用哪種方式來,也就是說,你得先保證自己安全,明白嗎?
”
“嗯,我知道了。
”宋玉蘭含着淚點了點頭,一邊關切的詢問謝依楠:“二嫂腿還疼嗎?
”
“有一點點,畢竟是骨頭斷了,疼是肯定的,不過還可以忍受。
”謝依楠笑答。
“雖然二嫂說我沒做錯,也說不怪我,隻是二嫂遭這份罪到底也是因我而起,我心裡頭……”
還是難受的厲害。
“你心疼你二嫂是成的,隻是這事情已經如此了,若是你一味的隻知道内疚的,到是不如往後好好照顧你二嫂,也算是将功折罪了,如何?
”宋樂山拍了拍自己這個妹妹的肩膀,笑道。
“那還用說,保準端飯送茶,床前伺候,片刻不落!
”宋玉蘭聽宋樂山這麼說,頓時感覺找到了一個降低内疚之心的方法,立刻揚頭拍了胸脯,答應的十分幹脆。
“聽你們說的,跟我徹底癱瘓了似的,沒那麼誇張的,隻是一條小腿不能動而已了。
”謝依楠無奈的聳了聳肩。
“腿不能動已經是大事了,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二嫂放心,我保證把你伺候的跟月子一樣周到!
”
宋玉蘭義正言辭道,忽的又似想到了什麼一般,隻摸了下巴道:“不能光和月子一樣,月子不能洗澡洗頭發,到時候二嫂的頭發什麼的,包給我就是了。
”
“對了,這飯是不能再做了,二哥你往後負責做飯吧,我負責喂飯,咱們兩個分一下工,互不耽誤。
”
“熬藥的事,就交給我吧,到底我是女孩子,細心一些。
”
“還有還有……”
聽着這小迷妹要拿自己當ICU重病患者的模樣,謝依楠實在是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
馬車一路到了村子口,宋樂山給車夫指了路,往家門口走。
待馬車穩穩的停在院門口處,宋玉蘭先跳下了馬車。
“我去開門,把床鋪一下,二哥你抱二嫂下來。
”說完之後,就忙活着開院門去了。
而宋樂山,則是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謝依楠下馬車,往院子裡頭走。
“這誰家來了貴客?
”
小村子,不曾見過什麼大世面,平日裡隻見過牛車什麼的,像這種帶了車廂的馬車,那是隻在鎮上瞧過的,是非富即貴人的人出門才乘坐的。
因此這馬車自打進了村子時,便已是受到了許多人的注目了。
許多人更是紛紛議論,看是誰家來了什麼了不得的,身份尊貴的客人。
“我方才瞧了瞧,不是什麼貴客,似乎是山子,山子媳婦和玉蘭她們三個,不過,到是瞧見了一樁有意思的事。
”
“可不是麼,山子抱着他媳婦從馬車上下來的,啧啧,青天白日的,真是不害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