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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共赴 第118章 雪中送炭

惹金枝 空留 3624 2024-12-24 11:50

  有了時不虞的提前布局,言十安對這些事可以說盡在掌握,出的每個主意,做的每個決定,都顯得格外舉重若輕。

  曾顯以前隻以為他才學好,才能一直壓自己一頭,這番接觸下來才知道,他厲害的遠不止如此,心下也才明白,以窦元晨和莊南的家世為何都願意與他相交。

  幾日後,曾顯将所有證據上交刑部,為父申冤。

  如時不虞所料,便是皇帝恨不得将他斬了,在這些證據下也隻得黑着臉罷了曾正的官職,曾家三代不得為官。

  “父親,兒子不解,為何?
”曾顯扶着父親在上首坐下,看着短短幾日便仿佛老了十歲的父親滿心不忿。

  “您破了多少大案,多年辛苦換來一個不近人情的官聲,卻因着三天未能破一個案子便将您投入大獄!
這案子交到李晟手中數日不也未找到兇手嗎?
為何他就無事?
如今交由刑部和京府共查,也未定期限,為何隻有您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我被罷了官,曾家不能繼續住在官邸了,讓人去和你娘說一聲,立刻收拾東西,天黑前要搬走。
”曾正眼睛微眯:“再派人去旁支通知一聲,讓能做主的盡快過來一趟。

  “爹!
我在問您……”

  “這就急了?
”曾正看兒子一眼:“眼下是曾家的危機,但也并非全無好處。
京中風谲雲詭,偌大家族本就不該有如此多人留在京城,眼下正是讓他們回族地的好機會。
身在官場,浮浮沉沉,隻要不是斬立訣就有翻身的機會。
我隻是被罷了官,家人卻無損,這已是最好的結果。

  曾正擺擺手:“去吩咐一聲,回來和我說說你是怎麼找到這些證據的。

  曾顯向來崇拜父親,這幾天的事又實在有許多可說的,他趕緊去門口吩咐了幾句便回來坐到父親下首,仔細将事情一一道來。

  曾正半閉着眼睛聽着,一直等他說完了才問:“窦家和莊家沒有攔着他們?

  “沒有,他們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家子弟在外做了什麼,莊南還把家裡的輿圖偷偷帶了出來,當天回去就挨了十軍杖。

  輿圖太過重要,隻有皇宮才有完整的整幅江山圖,帶過兵的武将家中也有,但都隻有部分,全是在軍中時所繪制,隻要不是範圍太大,這事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莊老将軍莊明是啟宗皇帝時期的人,當年時局最混亂的時候由他掌着禁衛軍,可見有多得信任。
後來他早早就交權榮養,皇上記着他的好,将他兒子莊敬提了上去,一步步做到禁軍統領,啟宗皇帝駕崩後又得先皇看重。

  可惜好景不長,現在的皇上登基不久便将先皇的人全換了,莊敬遷為輔國大将軍,名頭聽着響亮,卻隻是個散官,他便知道新皇不想繼續用他,也就老實榮養起來。

  大概是他表現得足夠好,新皇後來啟用了他兒子,也就是莊南的父親莊澤,如今為右神武統領,不出意外的話,莊南将來也是要進禁軍這一畝三分地的。

  一家幾代人都在禁軍,家裡有京城城防圖實在不足為奇,莊南偷偷帶出來的正是這個。

  曾正在腦子裡翻了翻莊家的老底,怎麼看也和曾家素無往來,為何會允許長房嫡子摻和進他家的事來?

  至于窦家,倒是有點交情。

  還有那個言十安……

  曾正看向兒子:“全程是言十安為主,他們倆人為輔?

  “是,兒子也覺得驚奇,他們對言十安似是非常信服。

  這就有意思了,曾正又問:“這個過程,可順利?

  “不算順利,有過找錯的時候,也有過判斷失誤的時候,但十安兄并不因此急躁,而是重新導正,繼續去找對的方向。
”想起這幾天的相處,曾顯道:“父親,十安兄值得相交。

  曾正在大理寺多年,對有些事極為敏銳,就比如言十安,他會疑他賣好給曾家的用心和目的,但是他并不會因此否定他對自己的幫助,若非他們找到證據駁了那些罪名,他不會隻是罷官這麼簡單。

  所以聽兒子這麼說,他道:“古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他敢在此時幫你就是難得,若說算計,害我破不了案的不是他,把我下獄的不是他,想要坑害我的也不是他。
若他的算計隻為和我曾家結交,為父不覺得他高攀了你。
能讓窦家和莊家都允許自家孩兒跟着他胡鬧,可見對他的認可,以如今曾家的處境,顯兒,是你高攀了他。

  曾顯應是:“孩兒記着。

  管家在門外禀報:“老爺,各房的人到齊了。

  “你随我過去,趁此機會見識見識曾家這張皮下都是些怎樣的牛鬼蛇神。
”曾正起身:“多聽多想,不必說話,為父今日做一回你的先生,給你好好上一課。

  “是。

  這邊曾正教子,那邊十安等來了蘭花姑姑。

  “公子近些日子辛苦了。

  言十安笑了笑:“姑姑今日前來,可是母親有事要吩咐?

  蘭花在心裡歎氣,早在公子脫險那日她便說要過來看看公子的傷,夫人說,既然是在他們自己的局裡,便不會傷得嚴重。
理是這個理,可感情上來說,不是這麼回事。

  隻是如今夫人對時姑娘存了成見,又覺得公子和時姑娘聯合起來,反倒将她這個母親排除在外,越發聽不進去勸了。

  “公子設局那日夫人便進宮了,以身體不适為由在宮中住了幾日,今日方出宮。
”蘭花溫聲解釋:“夫人也無需裝病,這些時日一直咳嗽不止,禦醫來了幾個,都說夫人繼續這麼下去怕是要得痨病,皇上便留了夫人在宮中養病。

  言十安皺眉:“痨病并非短時間可得,定是拖得久了才會如此嚴重,之前一直未看大夫?

  見公子關心夫人,蘭花松了口氣,這便好,情分仍是在的:“才開始咳的時候看過大夫,後來一直拖拖拉拉未好,便這般了。

  “還得辛苦蘭花姑姑勸着母親按時吃藥。

  “是,公子放心,奴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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