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頌華回去的路上還在想着葉容時像是靈魂被人從軀殼裡拉出來煎炒了一番之後的樣子,心裡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步子跨得太大,把孩子給吓着了。
還好當時把丁香給支開了,不然這丫鬟要是聽到,估計下巴也得從地上撿。
“生孩子這事兒你也能配合?
”
等回了宴春台,沒想到丁香一下去,她便聽到了玉如琢這麼一句話。
謝頌華被吓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便幽幽地歎了口氣,“你以為我願意啊!
但是你們這裡的人……不都講究個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麼?
我合計了一下,若我真嫁給了葉容時,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憑着他對長甯長公主的那份心吧!
大概率是不會娶什麼姨太太通房丫頭什麼的。
那這成完了親,最大的事情不就落在了生娃上頭麼?
到時候别說什麼婆婆、太婆婆了,怕是七大姑八大姨都得出來鬧。
那怎麼辦?
還不是得要生個娃才能穩住局面?
那也不可能到外頭去撿一個吧!
算好時間調養好身子,也就那麼一兩回的事兒,就當……互相幫個忙吧!
”
這話隻有謝頌華自己知道,她也就是說的灑脫,實際上,哪怕她是個後世穿來的,這麼随随便便上床的事兒,也并不是很容易接受啊!
要知道,前世的她甚至是個母胎單身,根本連個男人的滋味兒都沒嘗過,怎麼可能一下子就這麼思想開放了。
但有句話說,人慫膽大嘛!
玉如琢這一下子似乎被她的話這震驚到了。
謝頌華連忙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嘛!
哪裡想得到,我這十六歲都沒有到,就面臨了趕鴨子上架似的催婚呢!
若我真有個心動的人,那或許還會迫使自己去争取争取,那眼下又沒有,也就隻好綜合考量,選個最簡單的本對付着了。
”
玉如琢好一會兒才道:“那麼陳留呢?
相對來說,他不是更好?
我從他的樣子看得出來,至少他對你不一樣。
”
陳留對于謝頌華來說,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言說的存在。
若她是原主,那自然不用說,和陳留在一起,可不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麼?
若她隻是一個穿越過來而沒有原主記憶的人,以陳留的人品,以陳留簡單的家世,以他對自己的感情,也是個不錯而輕松的選擇。
可偏偏她是一個繼承了原主記憶的穿越者,她對陳留沒有感覺,選擇陳留反倒讓她有負疚感,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盜竊者。
盜竊的卻還是一份讓自己有負擔的感情。
那次在别院後面的山上,她就想明白了這一點。
當時與陳留的相處,她感覺到自己的内心分明是想要逃離。
既然這樣,為何還要給自己套上這樣的枷鎖。
謝頌華原本不想回答,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似乎能感覺到玉如琢還在等待,她長長地歎了口氣,隻能搖頭道:“有的時候,感情反倒是一種負擔,在你不能回應這段感情的時候,那最好的感覺,就是不要再打擾。
”
“你不中意陳留?
”
玉如琢的話簡單而直白,謝頌華這一次沒有模棱兩可,她誠實地點頭,“是,我應該是欣賞他的,但是這樣的欣賞,遠遠的看着就夠了,我并不希望他成為我的伴侶。
”
對,就是這樣!
謝頌華将這些話說出來之後,反倒覺得心裡輕松得多,雖然這話是對玉如琢說的。
她希望陳留能好好的,将來前途無量,因為這就是原主所希望的。
但是她不希望自己陪伴在他旁邊,估計原主也不希望。
翠柳便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進門之後,随手就把門給關上了,“剛剛奴婢小心地去查證過了,三姑娘大約是真的出去了一趟。
”
然後将梅姑姑的話說了一遍,“原本說是頤和堂裡的丫鬟,被奴婢問起來,梅谷谷細細地想了許久,才猶豫地表示,那個身影似乎與三姑娘也頗為相似,但是因為當時她剛好從别處回來,并沒有看清她的臉,所以不能确定。
奴婢又親自去翻看了一遍,半香洲靠近竹林的那一片,确實有小竹子被壓倒的痕迹。
”
“那就是在還沒有解禁的時候的事兒了!
”
謝頌華心裡有些擔憂,“她到底跑出去做了什麼?
”
如今謝淑華的婚事眼看着就要定下來,以她的性格,怎麼可能就這般平靜地接受了?
“奴婢又去車馬房打聽了一下,她根本沒有叫府裡的馬車,而是直接出去了,出去之後,倒也有一兩個人看到了,卻也沒有看清,更沒有人知道,後面到底去了哪裡。
”
謝淑華又想到謝雲蒼說的謝淑華去買了那種腌臜藥的事情來,“她在暗我們在明,終究防不勝防,咱們自己小心一點兒吧!
讓那兩個小的這段時間多盯着點兒那邊的動靜。
”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大約那日從院牆翻出去,多少讓謝淑華受了點兒傷,所以這段時間哪怕解禁了,也沒有出來走動。
那她今日跑出來做什麼?
想到小郡王和葉容時……
總不至于吧!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更何況,她也不會因為想要逃避跟那商公子的婚事,逮着個年輕的男子就行吧!
想到這裡,謝頌華自己打了個寒顫,覺得自己的想法着實有些瘋狂。
接下來的事情,卻是出人預料的順利。
衆人都覺得可能會鬧出事端的謝淑華竟然十分老實,面對商家請來的媒人上門,雖然沒有半點兒喜色,但也沒有說出什麼不恰當的話。
齊氏一直懸着的一顆心也漸漸地放下來。
納采之後便是問名,一般在媒人上門說合,确定雙方都有意之後的幾天,媒人會上門來問名。
老夫人隻笑吟吟地道:“時間有些趕,有些東西能一塊兒辦就一塊兒辦吧!
”
這顯然是不願意多費心思的意思,府裡其他人也都知道,在謝淑華之後還有謝荔的婚事趕着要辦,這也有一些是要謝淑華為謝荔讓道的意思。
這樣的話,對于謝淑華來說,最是受打擊的。
謝荔算是個什麼東西,從前在她眼裡,跟個跟班似的,她也就是在明面兒上,當個姐妹,實際上内心裡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
如今竟然還要自己為她讓道,簡直好笑!
因而她聽了這話之後便淡淡地道:“雖然我知道家裡給我選的婚事,必然是用了心的,可到底是孫女兒的終身大事,旁的姐妹在婚事說定之前,都見過未來的夫婿,偏生到了我這兒,便是瞧也不叫我瞧一眼麼?
”
這會兒衆人都在壽安堂,臉上歡歡喜喜的都是說兩個姑娘要出嫁的事兒。
謝淑華的話讓場面一下子尴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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