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宋錦甯來說,似乎算不得是個什麼笑話。
然而與一個男子,卻也不大好繼續這個話題,所以她幹脆将話頭轉開了,“昨晚上沒有說清楚,長公主的命案,王爺那邊進展到哪一步了?
那個趙嬷嬷分明十分可疑?
王爺可有什麼辦法,将她收監?
還有,宮裡怎麼說?
昨晚上皇後娘娘過來,也隻是寬慰了靈韻郡君幾句,并沒有說什麼實際的。
”
趙臻卻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指着她的碗裡道:“先吃東西吧!
你這一句接着一句的,我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回哪一個。
”
明明此前兩個人之間有着不小的隔閡,可是這個時候,面對着他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現,宋錦甯心裡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
正常感。
太奇怪了。
從昨晚上出現在這裡就有些太奇怪了,所以這個時候才會出現這麼奇怪的感覺。
王府的廚子不錯,做出來的早膳竟然頗合她的口味,加上昨日為着長公主府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好好進食,這會兒是真的餓了。
倒是難得的在趙臻的面前好好地用了一頓飯。
“先喝點兒茶吧!
我們去那邊慢慢說。
”
宋錦甯走進他的起居室,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昨日自己坐過的那個黃花梨木的圈椅。
到這個時候自然什麼都沒有了,可是沒來由的,臉上卻還是火辣辣的有些不自在。
趙臻卻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一切仍舊如常,讓她多少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
可當她坐下,揭開茶盅的時候,看到裡頭的紅湯茶,才剛剛落下去的情緒,立刻又上來了。
偏生,她還不好說什麼。
然而,當趙臻發現宋錦甯沒有動靜,一擡眼,看到她茶盅裡的東西時,面上也不由露出了兩分赧色。
但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反倒帶着兩分關切地問道:“你這會兒還覺得難受麼?
”
宋錦甯面上一熱,連忙搖頭道:“沒有,好多了。
”
“你也是,”趙臻十分自然地就接過了這個話題,“女子這個時候尤其受不得寒,昨日便是再着急也該找兩件衣服先穿上,若是真受了寒,容易落下病症。
”
他竟然說得如此自然,倒是顯得宋錦甯的不自在有些矯情。
但是他一個大男人……
想到這裡,宋錦甯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趙臻同先王妃的感情很好,夫妻兩個人之間必然是無話不談。
對于女子身上的這點兒事,他知道才是正常的。
念及此,方才的不自在倒是通通都沒有了。
“好了,咱們還是說說長公主的案子吧!
”
“我也不好與你說太多,不過你可以放心的是,昨晚上錦衣衛和神樞營的人一起,已經查出了一些證據,昨夜裡就已經遞到宮裡去了,按照宮裡的習慣,估計這會兒陛下已經看過。
那老虎的蹤迹也有了線索,估計今日就能擒獲,是不是人飼養的,很快就能有結果。
”
聽到說是人飼養,宋錦甯心裡不由一顫。
縱然她去的時候,現場已經看不出什麼痕迹了,但一想到老虎吃人的場景,就感覺身上發麻。
尤其那個遇害的人還是自己的認識的,甚至可以說是頗為尊敬的人。
“那那個趙嬷嬷……”
宋錦甯問到這裡,就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問題多此一舉。
既然長公主的遇害不是意外,那麼她身邊伺候的那些人,自然沒有一個能夠放過,無論如何都要往監獄裡走一趟的。
更何況,趙嬷嬷還是長公主跟前最為信任的人。
“我早上已經讓人去通知了,即刻便去長公主府抓人。
”
趙臻說完看着她道:“你心裡應該也有了答案吧?
”
在趙臻這裡,宋錦甯沒有必要隐瞞,她認真地點頭道:“昨日我在他們窗下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雖然具體的内容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明确的是,長公主沒有同意讓靈韻郡君嫁給他。
但是根據其他地方來的情報,杜驸馬那裡應該是兜不住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對于那個人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除了長公主。
杜驸馬雖然能幹,但是能處在這麼重要位置上,當時因為長公主的關系,更何況,長公主沒了,他最後的屏障也沒有了,唯一能抓住的有效的救援,就是齊郁。
”
宋錦甯頓了頓,然後才認真道:“對于齊郁來說,應當也不是真的想娶靈韻,如此一來,連這門親事,他也不必應下。
”
趙臻一直都含着一絲淺笑地聽她分析,聽到這裡忽然道:“你怎麼這麼肯定他沒有看上靈韻?
在我看來,靈韻有她的可愛之處,至少比這京中大部分的貴女都要好一些。
齊郁這樣的身份,也不可能會娶什麼平民之女,在這些貴女當中挑一個的話,靈韻怎麼看都是最好的選擇。
”
宋錦甯卻十分堅定地搖頭,“雖然是這樣,但是……”
說了一半,她忽然反應過來,連忙改了口,“我心裡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
趙臻也不是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待會兒會入宮一趟。
侯府那邊我已經派人去打了招呼,你的丫鬟晚一些時候,會到王府來接你,公主府你就不要再去了,等事情落定了之後,我再讓人去告訴你。
”
宋錦甯還想說什麼,趙臻卻擡手阻止了她,“我知道你擔心靈韻,可是眼下這個時候,你摻和進去不大好,而且,那頭已經在針對你的情況下,你最要緊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自己。
我派了兩個暗衛跟着你,就是在你自己府裡,你也多加小心,你祖母那裡同樣也是。
”
知道他今日的事情必然很多,這個時候還記得這般安排自己,宋錦甯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當即答應了下來。
算算時間,素鸢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到,宋錦甯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坐在屋子裡等。
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就是換下來的一套中衣,并沒有什麼标記,讓丫鬟燒了也就是了。
身上的衣裳不知道趙臻是從哪裡弄來的,倒是挺合身。
等了沒有一會兒,外頭就來了人,還以為是素鸢,結果,竟然是個眼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