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金娜所料,齊郁大概是打算自己一個人睡,不但沒有回此前主院他的屋子,甚至連内院都不打算回。
阿榮看到她仍舊好好的樣子,倒是有些驚訝。
待得知是金娜将她調了過去,便幹脆朝她賀喜,“這是好事兒,你好好地伺候金姑娘,往後也就不用愁了。
”
具體為什麼這麼說,阿榮卻又不肯透露了。
等白露回來彙報,金娜沒有說什麼,隻是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是白露感覺得到,她的心情不是很好,或者可以說是非常不好。
第二日,金娜便将宋華婷叫了過來,白露就在一旁伺候着。
有了一個晚上的心理建設,白露也已然能夠四平八穩地在屋子裡忙活了。
縱然偶爾宋華婷投過來的目光,讓她身上很不舒服,她也強忍着當是沒有注意到。
慢慢地也就真的不在乎。
宋華婷也隻是最開始看了她幾眼,後面便當她不存在了。
金娜慢慢悠悠地從屋子裡出來,甚至還伸了個懶腰,“你昨兒的計策,說實話若是正常情況下,夫君必然是要生氣的,恐怕還要罰你。
不過他答應了交給我,所以你也算是逃過了一劫,往後隻要你乖乖的,我也會叫你安然無事。
”
她的肚子裡有一隻蟲子,這還叫安然無事?
宋華婷在心裡腹诽,面上卻是半點兒情緒都不敢顯露。
昨日的痛苦還在腦子裡深深地烙印着,後來那隻鈴铛還想起了兩次,金娜說是為了讓她記得深刻一些。
“你與宋錦甯關系不好對吧?
”
宋華婷原本還在想她是不是要将自己叫過來懲罰,畢竟此前她作為主母,對金娜的态度算不得好。
卻不料不痛不癢的幾句話之後,她問的竟然是宋錦甯。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
金娜沒有回答,而是淡淡地看着她。
宋華婷便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問的太多了,她下意識地往白露的方向偏了一下視線,隻好點了點頭道:“是。
”
金娜對她這個反應很滿意,“還聽說你跟你娘家的一個什麼親戚有個什麼想法?
拿夫君那堂妹做的彩頭?
”
宋華婷這一下沒有忍住看向了白露,她竟然敢什麼都跟金娜說?
金娜卻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那是我的人,你應該昨日已經得到了消息了,所以,不要這樣去看她,她的膽子小,你隻要告訴我是不是?
”
白露對她的所有一切都了解得很,金娜會這麼問,還有什麼好撒謊的?
所以她幹脆直接點了頭,“是。
”
“你覺得你那個親戚敢動麼?
”
宋華婷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金娜便幹脆将話挑明了說,“我覺得我們應該推她一把,不然這樣拖着可得拖到什麼時候呢?
我聽說,你的那個堂兄,在都察院可是厲害得很,才上任沒有多久,就讓上頭的人都注意到了,這樣的青年才俊,難道不應該抓點兒緊麼?
”
宋華婷愣愣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疑惑地道:“你這是……要對付宋錦甯?
為什麼?
”
“其實你本來沒有資格問我,”金娜看着她難看的臉色笑了笑,“不過我這會兒的心情不賴,所以也不妨直接告訴你。
第一,我不喜歡她那張臉,長得過于好看了些,嫉妒嘛!
女人都很容易生出來的壞心思,更何況我還是這麼美麗的女人,這世上,隻有一個美麗的女人就夠了。
第二,我不喜歡所有出乎我意料的存在,尤其是某個人,宋錦甯……我才知道她,這就很讓我不高興了,我既然都不高興了,自然要想辦法對付她!
”
第一個理由,宋華婷還能理解,後面這是什麼意思?
她甚至都沒有聽懂。
不過金娜似乎不願意再多解釋的樣子,她淡淡地撩起眼皮看着她道:“把你手裡的人都交給我,然後我來讓他們去做點兒有趣的事兒。
”
宋華婷哪裡敢不同意,當即便讓白露去取名單。
這種事情白露很清楚,讓她去再适合不過,隻不過再回到主院兒,白露就已經換了身份。
金娜拿着那張名單,然後聽着白露在一旁清楚仔細地給她講解每個人的身份背景。
金娜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個叫珍珠的丫鬟名字上,“這個很有趣,既然是你祖母的人,你如今嫁過來了,将人還回去就是了。
”
宋華婷不敢有任何異議,連聲應是。
“還有這兩個人,你傳個口信過去……”
金娜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可是眼睛裡分明是銳利的光芒,像是盯上了什麼獵物的猛獸。
等打發了宋華婷,金娜又讓白露去打聽齊郁的動向。
白露認真道:“主子忘了,最近大人忙于公事,昨日是休沐,今日一大早便應該是往衙署去了。
”
“傻丫頭,這難道我還能不知道?
”金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之所以讓你去,自然是覺得這裡頭會有些不一樣的事兒。
”
白露便不敢再多言,果然往衙署裡傳口信去了。
隻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同金娜所想的一樣,齊郁竟然不在衙署。
問起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金娜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很不高興。
雖然明面上看不出來,她甚至還帶着笑容,可是那雙眼睛裡,分明烏雲密布。
沒有人知道齊郁在哪裡,哪怕是阿榮。
但是也有例外。
廖媽媽有些惶恐,她進來這裡就覺得很奇怪,“大人,你……這個地方怎麼改成這樣了?
如今您也不在這裡住,打造得這麼奢華,着實有些過于浪費了。
”
齊郁卻沒有理會她,而是一步一步地往裡頭走,目光在這院子裡的四處掃過,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容。
廖媽媽摸不準他此時的心情,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在心裡納悶兒。
這裡她來過,也住過一段時間,這才多久沒有過來,忽然說是要翻新,而且還拿了圖紙過來給她,讓她盯着來做。
廖媽媽看到上頭寫的畫的,粗略一估,就知道得花許多銀錢。
“要快!
”齊郁終于轉過頭看向她,語氣溫和卻堅決,工人越多越好,隻要活兒做得細緻,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