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都做點活,還能去外頭地裡頭挖一些剛剛從地裡頭鑽出嫩芽的荠荠菜。
日子簡直過得不能再消遣了!
莊清甯對此,倒也頗為樂意。
每天都可以對着美男子談天說地,甚至這位美男子還能幫着她掃一掃院子,切一切菜什麼的,誰不愛這種生活呢?
而這樣的日子,連青竹苑上下都覺得舒坦的不得了。
畢竟這第一嘛,主人不在家,這要做的雜活自然也就少了一些。
第二呢,很顯然,楚瑾年每每去莊清甯家回來之時,神色愉悅,連嘴角都是挂着笑的。
雖說楚瑾年對下人一向是不苛責的,也算寬厚,隻是若是每日冷面閻羅一般,即便心裡頭再如何知曉他再如何寬厚,這心裡總是不安的,能看到笑,自然是看到笑最好了。
但範文軒就有些不開心了。
風寒早已痊愈,有心想跟着楚瑾年和楚瑾舟一同出去蹭吃蹭喝,可楚瑾年卻是不肯。
隻說他辛苦了許久,這段時日無論如何也得多多歇息,免得受累後又身子不适,讓範文軒無論如何也要在家中歇息為好。
範文軒哪裡不曉得這楚瑾年分明是有意排擠他,隻是迫于楚瑾年的淫威,範文軒隻能安生地呆在青竹苑之中,等待楚瑾舟回來之後的投喂。
雖說不出青竹苑,也能吃得到莊清甯做的一些美味,可這種感覺實在是令人憋悶,範文軒心中郁悶,近日裡來寫了許多抒發郁悶的詩,來打發時光,心中更是盼着楚瑾年最好早日離開此處,回到京城裡頭去。
隻是,楚瑾年俨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心安理得的住了下來。
看這個架勢,怎麼着也得是十五過後了。
範文軒歎了一口又一口的氣,每天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京城那能有點事兒,趁早把楚瑾年給叫回去。
“大公子。
”
井昭給大公子奉上了一杯茶,放在了他書案上面。
“嗯。
”楚瑾年不曾擡眼,隻是翻了手中的書頁。
“四皇子來信兒。
”井昭将信遞了過來,“似乎是說了一樁大事。
”
“屬下告退。
”
“嗯。
”
待井昭離去,楚瑾年将那信拆開來看。
的确是楚赟昭親筆寫的信,密密麻麻,厚厚的,長達五六頁之多。
信的内容,主要說的是有關大皇子楚赟阖與那梁側妃之間的事。
這位梁側妃,有孕了。
喜好酸味之物,每日離了酸杏幹便不能過,且太醫診脈,說有很大幾率是男孩兒。
楚赟阖成婚三年,太子妃隻生下一個女兒,另外一位側妃也是産下一女,若是梁側妃此胎生下兒子,不但是楚赟阖的長子,更是皇室的第一位皇孫。
嫡子所出的皇子,皇家長孫,即便是庶出,那也是一出生,便擁有了無上榮耀。
且這梁側妃又帶了那麼好的氣運,有旺夫旺長者之功,這身懷有孕,自然更是備受矚目。
而這段時日,又有傳言,說梁側妃這胎懷的那可是祥瑞之胎,誕下的孩兒往後能夠興旺國運。
一時之間,這梁側妃受人矚目,風光無限,不但楚赟阖對其多加關注,就連皇上也對其青眼有加,賞賜了不少的東西,這勢頭,隐隐壓過了大皇子妃。
梁側妃得勢,這野心便漸漸展露,仗着楚赟阖對其寵愛,對大皇子妃也頗為不尊重,處處挑釁。
而這大皇子妃,乃是世家之首的王家女,原本便瞧不上梁氏小門小戶,不過是身為皇子妃,面上知道要做的賢德淑良,許多的不喜不露在面上罷了,此時面對梁氏挑釁,自然也沒有要容忍的道理。
兩人心思各異,針鋒相對,這楚赟阖的後宅,一下子變得頗為熱鬧。
今日因為晌午的一份栗子糕,不曾及時供到梁氏院中,便要說大皇子妃是善妒不容人,明日因為梁氏嚷着肚子不舒服,不來請安,大皇子妃便要說梁氏是尊卑颠倒,不敬她這位正妻……
幾乎每天都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争論不休,且還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隻拉着楚赟阖來主持公道。
一邊是結發夫妻,連帶着大皇子妃身後的世家,而一邊是即将出生,帶着祥瑞之氣的皇孫生母,無論是哪個,都讓楚赟阖割舍不下。
楚赟阖對此,可謂是焦頭爛額,最終隻得将後宅的這些事,推給了皇後。
皇後很快,便将此事給處置了個妥當。
對外宣稱梁氏胎像不穩,需得太醫照拂,為方便照看梁氏,将其接到中宮照看,而大皇子妃王氏,因這段時日料理府中事務辛苦以至于累的病倒了,賞賜了各種珍貴藥材,更讓太醫加以照顧。
楚瑾年看到此處時,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上揚的嘴角處,滿滿都是嘲弄。
盡管今世各種事情都不盡相同,可皇後的目光,卻亦如前世一般,淺薄的很。
皇後此舉,無外乎就是想讓梁氏時常在宮中,皇上時時到她這個中宮處時,便能想起來這個未出世的皇孫,往後對這個皇孫也能另眼相看。
且這皇孫有旺國運之氣,也好時時讓皇上記得,為往後國運考慮,這太子之位,也該多多考慮楚赟阖才對。
皇後算盤打的精明,卻忘記了過猶不及的道理,此舉卻是過于急功近利,反而隻會讓皇上覺得她與楚赟阖心思過重,惹得旁人也心存疑慮。
且中宮皇後,這般謹慎小心地照看皇子的一位側妃,隻會令人诟病,也會讓人覺得,怪不得楚赟阖後宅不甯,這論起來也是她上梁不正的緣故。
且于大皇子妃王氏而言,雖說面上賞賜,于名聲上而言,也是因為梁氏身懷有孕,且她這個大皇子妃身子不适才進了宮小住,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是有意擡舉梁氏,打壓王氏,王氏臉上自然有些挂不住。
雖說王氏一直不曾生下兒子,又不能很好的管理後宅,的确是有過錯讓人挑的,皇後心存不滿,有意訓誡一二,也是情理之中。
但這種事,以這種擡舉梁氏,打壓王氏的方式來解決,隻會讓王氏心生怨恨,乃至整個王家,對此都會有所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