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兒,到底是幫襯是情分,不幫是本分的,且各家有各家的難,這事兒有時候也是沒法實際去追究的。
一般這種事,事後再碰面後,是覺得有些尴尬,說些場面上的話,可眼前這郭水生,這麼痛哭流涕,似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一般。
蘇木藍有些沒看懂。
就在蘇木藍猶豫着要不要多詢問兩句時,白石堂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前面,冷着眼沖着郭水生道,“你又來做什麼?
”
又?
蘇木藍挑了眉梢。
這是郭水生第一回來吧。
“石堂哥。
”
郭水生略止了哭,擡了頭,伸袖子擦了一把眼中的淚,“我知道是我對不住石堂哥,是我對不住蘇嫂子和孩子們,是我當初豬油蒙了心,做了那種狠心的事兒。
”
“當初我也是實在沒了法子,我是家裡頭的老大,爹娘去的早,底下兩個弟弟都得指望着我,老二眼前着說下了親事,到年底就該成婚了,結果欠了賭債,人家債主尋上門來,說是還不上錢的話,就得砍了他一隻手加一條腿去。
”
“這眼瞧着就能成家立業了,要是沒了一隻手和一條腿,往後一輩子就毀了,我就隻能拿了那筆錢去給了債主,先應應急。
。
”
“這錢,我真是沒想着給昧下來,實在是家裡頭這事兒來的突然,就顧不得其他的,又想着往後等賺了錢,再把這筆錢的窟窿給補上,一年一年的,慢慢給嫂子這裡送來。
”
“可這屋漏偏逢連夜雨的,老二這兒剛消停一些,老三這裡又得了病,請大夫,看郎中,湯藥一副一副的喝了下去,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
“這镖局後來又不開了,我這身子骨又跑不得船運,隻能在家侍弄那兩畝薄田,勉強才能度日,這銀錢也就越發還不上了。
”
“石堂哥,這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我給你賠不是,我給你跪下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
說着話,郭水生便跪在了白石堂和蘇木藍的跟前。
蘇木藍頓時驚了一驚。
白石堂的神色卻冷了幾分,“這些話,你先前已經跟我說過一遍了,我給你說過的話,卻不想再說第二遍。
”
“既是當時幾個兄弟一起做的約定,到了你這裡卻被打破,你是事出有因也好,不情不願也罷,這些都與我沒有關系。
”
“此事你既然做到這個地步,那我也隻能說你我兄弟情誼至此,我不追究以往之事,往後卻也不認你這個人,你好自為之。
”
白石堂說罷,拉着蘇木藍,轉身往院子裡頭去了。
郭水生跪在地上,不甘心地看着白石堂這般拂袖而去,隻擡了頭道,“石堂哥,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
“我就一直跪在這裡!
”
白石堂頓了頓腳步,轉身過來瞧郭水生。
眼睛略眯了眯,迸發出越發冷冽的光,白石堂沉聲道,“随你的便。
”
“不過我是你的話,我會跪在大門外,這樣的話,看到的人更多,也會有更多的人來看,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