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眼其他人一臉鎮定自若的樣子,敏郡王徹底覺得無言以對。
付拾一吩咐完了這件事情後,就開始認認真真的屍檢。
“牙齒磨損程度正常。
”
“身上無特殊胎記。
”
“唯一的特殊就是手掌上的老繭。
”
“還有腳上的老繭。
這個人,一定經常走路。
”
“雙手有老繭,說明這個人經常幹重活。
”
除此之外,屍體表面就沒再提供任何訊息。
付拾一拿出解剖刀:“所以現在我要取一點胃容物。
看看死者生前吃了什麼。
”
以往這個事情,還是需要李長博批準的。
敏郡王忍不住轉開頭去,不敢再看:這樣的味道下,這樣的視覺沖擊下,一會兒真的會吃不下飯的。
不僅會吃不下,多餘的可能都會返還出來。
付拾一雖是戴着口罩,但是那味道估計也是十分感人。
但是現在……
付拾一深吸一口氣,批準了自己的申請。
胃容物很快取出,付拾一仔細分辨後,勉強認出:“韭菜?
小麥——好像一點肉都沒有?
”
厲海平日有李長博時候,素來不多話,今日卻看得出來,他也是心思敏捷:“所以,應該是在逃亡路上附近找的人。
”
“可是到現在還沒有人來報失蹤。
”厲海皺了皺眉:“要麼就是沒有家人,要麼就隻是來長安城掙錢的。
家不在這裡。
”
“或者是常年都可能不回家的人。
”付拾一補充一句,心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省力。
這一刻,敏郡王終于深深刻刻的意識到:付小娘子還真是自己娶不起的女人!
付拾一仔細分辨之後,就有了判斷:“吃食上不難看出,死者家境并不富裕。
所以他可能是平日做些體力活掙錢糊口——”
“或許是因為體型的緣故,所以他被選中來做了這個替死鬼。
”付拾一看一眼厲海,将想到的東西都說出來。
幾人對視一眼,倒都覺得有可能。
“我畫個像。
”付拾一急匆匆的就要去洗手畫像。
“人是怎麼死的?
”厲海忙攔住,這個事情還沒驗出來呢!
厲海颔首:“是。
”
既然有了目标,那麼就可以順着這個線索去找人。
敏郡王對賺錢這一塊比較了解,當即就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幫人拉貨的?
或者卸貨的——”
厲海輕聲說了句:“人肯定是他們殺的。
他們既要做替死鬼,就不會留一口氣。
殺人不見血的法子很多,譬如那位謝郎君——”
付拾一立刻就明白厲海的意思。
于是仔仔細細的去檢查死者脖子兩邊的頸動脈窦位置。
付拾一這才想起這一茬——如果是個替死鬼,這就是個謀殺案!
隻是剛才根據屍體表面并沒有看出是什麼死因。
而解剖也不是随便就能解剖的,所以付拾一盯着屍體仔細想了一會兒。
若說不是一起學的,說出去大家可能都不信!
“死因确定,是因為頸部動脈窦被攻擊所緻。
”付拾一看一眼厲海:“和郭氏丈夫被殺的手法,一模一樣。
”
驗屍房陷入短暫的沉默。
因是一擊緻命,所以痕迹竟不是特别明顯,付拾一幾乎要将蠟燭怼到屍體臉上去,才算是看到了擊打痕迹。
如出一轍。
這樣的殺人手法,和當初謝二叔殺人手法一模一樣。
于是敏郡王又陷入了抑郁:長安,原來不像是我想的那樣。
付拾一洗過手,然後就去畫像。
敏郡王就焉頭巴腦的坐在旁邊看。
衆人幾乎都可以确定,這二者之間定有什麼千絲萬縷的關聯。
敏郡王更是臉色難看:“這是在訓練殺手還是刺客?
”
厲海深深的看一眼敏郡王,言簡意赅:“長安城藏龍卧虎。
”
肉夾馍要想好吃,有兩點是必不可少的。
一個是外酥裡軟的白馍。
另一個就是湯汁豐富的鹵肉。
厲海趁着這會兒閉目休憩。
不多時張春盛送了飯菜過來,果然全是幹貨——肉夾馍配肉湯,簡直不要太完美!
就連敏郡王也顯然是化悲憤為食欲,捧着個肉夾馍狠狠的咬。
敏郡王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臉上瞬間出現了被治愈的神色。
他恨恨的想:就算都不同了,隻要拾味館還開就成!
張春盛默默的等敏郡王咽下那一口,又問了句:“一個夠嗎?
”
肉得選半肥瘦的,這樣肉才不柴,油潤可口。
而配出來的肉夾馍也不會幹和噎。
肉夾馍裡頭塞滿了剁碎又加了一點菜丁的肉,幾乎要将白馍漲裂開來。
然後,一口咬下去時候,裡頭的肉湯都要溢出來——面香混合着油香,還有肉湯特有的滾燙,在這個時候,就是整個人最好的慰藉。
敏郡王猶豫掙紮片刻,幾度看向了自己的小肚腩。
可最終還是艱難的點點頭:今日就不減肥了。
明日大不了走路來衙門。
又遞給敏郡王一個,張春盛這才走到了付拾一身旁:“小娘子來一隻肉夾馍嗎?
”
付拾一手裡不得空,就搖頭拒絕了。
不過很快又想起李長博來,于是手底下動作頓了,問他:“給李縣令送去了嗎?
”
“送了,當歸雞湯,熬好了送去的。
”張春盛仔仔細細的彙報:“飯菜也送去了,是李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