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胃口不佳的徐雙魚,嘗鄰一口之後,也是眼前一亮,最後連湯都喝幹淨了。
“嗝~”徐雙魚不好意思捂住嘴巴,竭力不承認自己發出了這種奇奇怪怪的聲音。
鐘約寒吃幹淨最後一筷子面,徹底無視了自己的師弟。
吃飽喝足,付拾一他們還得去幹活。
付拾一歎了一口氣,囑咐劉大郎他們:“昨夜萬年縣那邊,有一條街都走水了,死了幾十個人,雖現在進了夏,水氣足,可也要心。
千萬别走水了。
”
付拾一這樣一,劉大郎頓時肅容:“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
付拾一點點頭,而後又叫他們中午不必等自己回來,晚上給她留飯就成。
完這些,付拾一三人匆匆走了。
雖然有了短暫的放松,可是一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他們三人也都是肅穆凝重起來。
而另一頭,張春盛煮好他們幾個人吃的面,端出來一起吃。
劉大郎吃到了最後,發現隻有自己和阿玫碗底有蛋,登時皺眉:“咱們家沒那麼大規矩。
你們跟着我們,吃上都是一樣的,不必如此。
幾個雞子,幾斤肉,咱們還是吃得起的。
”
完又看一眼燕娘:“再了,你們若是身體強健,幹起活來更利索。
”
燕娘眼眶有點紅。
張春盛難得沒擡杠,“曉得了。
”
燕娘喃喃:“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是能遇到這樣好的主家。
”
劉大郎臉上就帶了笑:“我阿妹是心腸最好的。
你們對她好,她就也會對你們好。
”
燕娘幾乎是發誓;“我一定好好伺候娘子。
”
張春盛沒吭聲,起身收拾碗筷,然後忽然問了句:“娘子到底是做什麼的?
不是開鋪子?
為何又和衙門的人混在一起——”
劉大郎有點兒尴尬,不知道該怎麼這個事兒。
張春盛腳步不停:“如果不想就算了。
”
劉大郎咬咬牙:“我阿妹還在衙門做仵作。
”
仵作這兩個字,讓張春盛腳下絆了一下,差點手裡碗筷都扔了。
燕娘都傻了:“那,那,……”
劉大郎瞪他們:“你們若是敢看不起我阿妹,這個家裡就容不得你們了!
”
張春盛卻隻關心一件事情:“她真不是廚子?
!
”
劉大郎、燕娘:……重點是這個嗎?
燕娘想到廚子,又想到驗屍,心裡頓時有些難以接受:這也太……
劉大郎仔細看着兩人表情,見燕娘雖然有點兒害怕,可還算好,當下态度緩和幾分:“我當初若不是遇到阿妹,她幫我,我如今連命都沒了。
驗屍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能替人申冤,能抓住真兇。
”
張春盛卻還是隻執着廚子這個事情:“那娘子是從何處學的廚藝?
”
劉大郎、燕娘:……你能不能關注一下重點?
反正最後燕娘沒什麼意見,雖害怕,可也知道付拾一是個好人。
倒是張春盛十分執着廚藝這個事情,問得劉大郎煩不勝煩:“你還是自己去問我阿妹吧!
”
付拾一這頭剛到了街道那邊,就看見好多人圍着那條焦黑的街道在議論。
尤其是周家,周家點心鋪子在這一片也很有名,明日中午時候,點心鋪子剛出爐的點心,都是要排隊買的。
今日也是。
好多主顧都來排隊了。
可到了這裡,才發現竟然是面目全非,點心鋪子焦黑一片,聽就連周家一家人都燒死了。
付拾一看着這幅熱鬧的情景,一時之間有些默然。
這麼多屍體,并未擡回衙門,而且好多還等着家裡人來認領。
這件事情鬧這麼大,徐坤為了顯示朝廷仁義,就先從棺材鋪裡賒賬,先将那幾家人都死光聊收斂了。
收斂的事情,自然就隻能由仵作來做了。
付拾一負責幫屍體整理儀容。
按照規矩,人死後是不能赤身裸體下葬的。
必須穿戴整齊不,還要蓋上被單,一個手裡塞上饅頭,一個手裡塞上銅錢。
付拾一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也規規矩矩鄭重其事的做周全。
付拾一做這些的時候,陸續有還有親人在别處的人趕來認屍了。
多數還是認得出來的。
這些人一到,頓時就哭聲震起來。
勾得那些昨日從火海裡逃出來的人,看着自己親人屍首,看着自己焦黑一片的家,也是悲從中來。
付拾一聽着,心情越發沉重。
偏在這個時候,還有人鬧了起來。
鬧事的是個年輕男人。
他是來認領周家饒屍體的。
确切的,他是來認粉娘的屍體的。
可是他和粉娘非親非故。
不良人自然不會理會他。
可是他就鬧起來,問憑什麼不能将粉娘屍身領走好好安葬。
鬧得太大,付拾一和鐘約寒他們幾個都聽見了。
付拾一皺了皺眉頭,過去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就看見個穿着圓領袍的年輕人站在那裡,雙眼通紅,大聲與不良人辯駁。
不良人已不耐煩,還伸手推搡了他幾下。
那年輕人一下跌在地上,可并不懼怕,反倒是起身之後更大聲的質問。
不良人們熬了一夜到現在,連口熱水都沒喝,這會兒脾氣當然不好,見他這樣,幹脆呵斥:“再鬧事就将你關起來審問!
你和周家什麼關系?
是不是你放的火——”
付拾一見狀,有些無言:徐縣令治下,不良人哪有衙門的樣子?
這樣的事情,也敢信口胡?
而且當着這麼多饒面,這個,不是更讓這個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
最後付拾一上前去,咳嗽一聲:“到底是怎麼了?
”
付拾一他們如今倒是認識的。
也知道是從長安縣衙門請過來的,所以他們客客氣氣的将事情了。
付拾一想了想,招手叫那年輕人過來:“粉娘的屍身如今存放在衙門。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
”
那年輕人先是喜出望外,後又有些疑惑:“你是誰?
衙門不會有女子才對——”
付拾一解釋一句:“我是長安縣的女仵作。
粉娘的屍身,就是我勘驗的。
”
不良人們也樂得付拾一把這個煩饒人帶走,紛紛幫付拾一證明身份。
那年輕人這才歉然:“那就拜托這位娘子了。
”
付拾一領着他往萬年縣衙門去,心想:李縣令應該還在吧?
路上時候,付拾一就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和粉娘是什麼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