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破曉,趙氏就被一輛普普通通的青帷馬車靜悄悄地送出了府。
南宮府上,隻有南宮晟兩兄妹前來送行,他們倆全都是一夜未眠,雖然知道趙氏在這件事上做得實在太錯了,但是,趙氏畢竟是他們的親生母親,又如何能夠對她冷漠到坐視不理呢。
目送著青帷馬車馳出南宮府,南宮晟把妹妹回了內院,兄妹倆一路上靜默了很久,見南宮琤臉色泛白,南宮晟忍不住勸慰著說道:“妹妹,你不要太內疚了,大夫也說娘臉上的傷沒有大礙,娘也沒怪你。
”
南宮琤心中難受,低著頭,沒有說話。
南宮晟歎了口氣說道:“妹妹,你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
“哥哥……”南宮琤猶豫了一下,她本想問什麽時候可以把娘親接回來,但嘴唇動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問出口。
南宮晟把她送到了二門,再次叮囑她要好好休息,這才轉身離開。
南宮晟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徑直來到馬廄,騎上一匹馬,從角門悄悄地出了門。
南宮晟一路策馬疾馳,清晨的王都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來到了平陽侯府。
平陽侯府的青石牆足有丈把高,朱紅大門,門前安放著兩座巨大的石獅子,氣勢不凡。
南宮晟利落地下馬,敲開了平陽侯府的一側角門。
接過南宮晟遞來的拜帖,侯府的門房立即進府稟報去了……
沒過多久,角門就再一次被打開,一個相貌清秀、穿戴不俗的丫鬟面帶微笑地把南宮晟迎到了待客的正廳,而他的馬則被小廝帶去安置。
正廳主位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身著竹青色繡銀蟒的圓領袍子的中年人,他相貌堂堂,威儀不凡,眸中的精光被極好的掩飾而去,隻流露出幾分高深莫測。
他身邊坐著一通體貴氣的美貌婦人,容貌與明月郡主曲葭月有四五分相似。
南宮晟連忙向座上兩位作揖行禮:“晚輩南宮晟見過平陽侯、平陽侯夫人。
”
平陽侯夫人沒有說話,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眼神打量著南宮晟,隻見他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雲紋團花湖綢直裰,身形挺拔如松,氣質溫潤。
果然是一名翩翩佳公子。
平陽侯夫人不由想起女兒曾對她說起這南宮家的大公子是如何俊朗好看,如何如何優雅斯文,如何如何品德高潔……起先,平陽侯夫人還不以為然,隻是為了愛女才勉強接受,但如今這親眼一看,還頗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感覺……
“南宮公子免禮。
”平陽侯客氣地擡手道,“還請上座。
”
南宮晟又施了一禮,嚴肅地說道:“謝侯爺,不過今日晚輩冒昧前來,是特意來向二位請罪的。
”
“南宮公子此話何意?
”平陽侯夫人忍不住問道。
“晚輩昨晚方從家母口中得知,原來侯爺、侯夫人有意為晚輩‘保媒’。
”南宮晟故意用“保媒”而不是“結親”就是想給平陽侯夫婦和明月郡主留一分臉面。
畢竟此事是他母親行事不妥所緻,平陽侯府並無過錯,他也不想平白結仇。
南宮晟的姿態又放低了一分,說道:“不瞞侯爺、夫人,晚輩自小由家父作主定有一門親事。
隻能辜負兩位的美意了。
”頓了一頓後,他含蓄地又補充了一句,“對於這門親事,家父和晚輩都甚為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