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趙氏雙目含淚,臉色慘白,“你真的要如此狠心!
?
”這圓覺寺她也聽說過,據說那裡規矩森嚴,普通人還去不得,乃是那些世家出身的寡婦、棄婦清修之所。
“你既然做錯了事,就得受罰!
”南宮秦毫不留情地說道。
“老爺,你……”趙氏幾乎癱軟下去,一時間,隻覺得這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樣一刀刀地刺在她身上。
她曾經是府中尊貴的大夫人,可是如今竟連低微的庶房、卑賤的下人都可以看她的笑話,甚至還要被送到圓覺寺這種苦寒之地!
這不如要她的命算了!
趙氏一咬牙,突然把頭上的金釵拔了下來,尖端對準自己的咽喉,哽咽道:“老爺,如果你要送我去圓覺寺,那……我還不如……”
“娘,不要!
”
南宮晟和南宮琤失聲驚叫,一起向趙氏衝去,試圖攔住她。
“你們不要攔著我!
”趙氏哭天又喊地,死死地攥著發釵往脖頸送……南宮晟和南宮琤自然不能眼看著母親如此,三人頓時扭作了一團……
直到一聲尖銳的驚叫聲響起:“啊——”
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滯了。
南宮琤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母親的發釵抓在自己的手中,尖端“滴答滴答”地滴著鮮紅的血液,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而趙氏的臉上,一道刺眼的血痕從趙氏眼尾劃到耳際,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如此刺眼。
榮安堂中的幾個女眷和丫鬟都驚聲叫了出來。
而趙氏卻是消停了,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告訴她,她此刻受了傷,但是此刻她已經無心顧及這個……她雙目死死地盯著南宮琤手中的釵,這若是讓外人誤以為是琤姐兒傷了自己的臉,那琤姐兒可就全毀了!
想著,她忙將發釵從南宮琤的手裡奪了回來,一臉的後怕。
南宮秦冷眼看著趙氏,仿佛此刻才真正地認識了趙氏,認識了他的枕邊人。
原來她也不過是一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愚婦!
難怪會和趙子昂合謀做出如此蠢事來!
這蠢人也就罷了,怕就是怕她還自以為聰明,把別人都當傻子了!
本來南宮秦還隻打算送趙氏過去三個月,現在卻已經打算在晟哥兒和琤姐兒的婚事都定下前,決不能讓趙氏回來!
“趙氏!
”南宮秦語含威脅地說道,“如果你還還惦記著晟哥兒和琤姐兒的臉面,就好好去自省一段時間吧。
若是你還執迷不悟,明日我就修書一封於趙家,讓他們看看你的所作所為……”
趙氏打了個冷顫,她心知南宮秦素來是說到做到的,這樣的事,若真讓趙家的人知道,那她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再去見娘家人?
!
“我去……”
趙氏頹然地跪坐在地上,心中一片冰涼,連臉上的疼痛都似乎忘記了。
這真是一念貪,萬劫不複!
“應嬤嬤,飄絮,你們還不扶大夫人回錦華院!
”南宮秦下令道。
“是,大老爺。
”應嬤嬤和飄絮忙扶著趙氏下去了,一場鬧劇終於收場,而南宮琤還魂不守舍地站在原地。
“趙子昂!
”處理完趙氏,南宮秦的目光就落在了趙子昂身上,連名帶姓地叫著他的名字,嚇得趙子昂噤若寒蟬。
他本以為他姑母好歹是南宮府的大夫人,萬事都能兜住,卻不想……
“姑父,你就繞了侄兒吧。
”趙子昂連連磕頭,他心裡最怕的就是南宮秦會想法子革了他的功名!
那他這輩子就真的是毀了!
南宮秦冷冷地看著趙子昂,眼中隻有厭惡:“我們這尊小廟,放不下你這尊大佛!
你即刻搬離南宮府吧。
”頓了頓後,他警告道,“你也是有功名之人,勸你愛惜羽毛,莫要再急功近利!
否則……”
他還沒把話說話,趙子昂已經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多謝姑父!
多謝姑父!
子昂已知錯,不會到處亂說的!
”他的臉卑微地匍匐在地,沒有人看到他眼中怨毒扭曲的光芒……
冬兒趕緊叫來了兩個粗使婆子,把趙子昂帶了出去。
“二弟妹!
”南宮秦跟著又看向林氏,作揖道,“以後這府中的中饋唯有麻煩二弟妹暫時接管了!
”
南宮秦這一句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每一個人心裡都激起了漣漪,連蘇氏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長子竟要把管家的權利交給林氏?
蘇氏一向不喜歡林氏,就算是如今南宮玥貴為縣主,蘇氏也還是對林氏左右都看不順眼……可是如今趙氏要被送到圓覺寺,若是不讓林氏掌家,那豈不是要把掌家的權利給三房和四房?
想到這裡,蘇氏眉頭一皺,她是怎麽也不可能讓庶房掌家的!
看來為今之計,唯有讓晟哥兒和柳青清趕緊成婚,才能把掌家的權利拿回到大房手中。
蘇氏心中的各種思量,別人自然是不知,更別說,林氏根本就不想掌家。
可是她也知道眼下的情況根本就容不得她拒絕!
“娘……”南宮玥在一旁拉了拉林氏的衣袖,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林氏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大伯,那我就勉力一試了。
”
聞言,黃氏在一旁酸溜溜地想著:大房這一通折騰,豈不是讓二房、讓林氏成了最大的贏家!
之後,蘇氏嚴詞警告了一番,說是誰敢把此事外傳,趙氏就是下場,眾人皆唯唯諾諾,跟著,總算是散了。
走出榮安堂後,南宮玥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她的心情很是複雜,昨日,她把趙氏和趙子昂的事告訴大伯,隻是為了讓大伯能治治趙氏,卻沒想到一切竟會走到如此地步!
大伯的性子還是如前世一般,眼裡揉不下一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