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賀淑芬牽著聶無雙走進洗手間後，她重重地歎一口氣。

　　聶無雙昂頭看著媽媽，關心地問：“媽媽不舒服嗎？
”

　　“不是，隻是……有些累。
”她蹲下來摸了摸小姑娘的臉蛋，溫柔地笑：“嘟嘟是不是要上廁所？
來。
”

　　她站起身正想牽她進去廁所格裡，聶無雙用力扯了扯她，說：“不是，我隻是陪媽媽來。
”

　　“嘟嘟真乖真貼心。
”賀淑芬笑意更深更溫柔，再度輕輕地撫摸她的臉蛋。

　　小家夥的臉蛋圓圓的，粉紅玉白，十分漂亮。

　　當她笑起來的時候，下巴尖尖的，活像一個細過名師精心設計的芭比娃娃。

　　那麽漂亮那麽窩心，著實讓人心底發顫。

　　如果說她認識聶宏後，得到過什麽最喜歡的禮物，非眼前的小姑娘莫屬。

　　想起當初差點兒不接受她，賀淑芬心底有些歉意內疚，繼而有感而發：“你對媽媽真好。
”

　　“媽媽對嘟嘟也好啊。
”聶無雙睜著大大圓圓的黑眼睛。

　　她向來會不動聲色地觀察別人，尤其是她最喜歡最在意的媽媽。

　　故此，她一眼便瞅出媽媽不高興。

　　怎麽會突然不高興呢？

　　賀淑芬摸了摸她的小臉蛋，想起自己撒謊進來上廁所的事情。

　　如果這時候她不上，不是給孩子一個壞榜樣了嗎？

　　於是她囧囧有神地說：“媽媽上廁所，要不你在外面等我？
”

　　“我在這裡等。
”

　　“你不覺得臭臭嗎？
”

　　名店裡的洗手間怎麽可能臭的，而且放著燃點著的香熏，清新香氣撲鼻而來。

　　賀淑芬那樣說，隻是嚇唬嚇唬她而已，希望她出去等自己。

　　聶無雙搖搖頭：“我就在這裡等媽媽。
”

　　“那好吧，可是媽媽上廁所會害羞，不介意我把水龍頭擰開嗎？
”

　　“好啊，嘟嘟幫你，嘟嘟正想洗洗手呢。
”她小手擦了擦一下：“剛才喝過石榴汁，手有些髒髒。
”

　　賀淑芬點點頭，看著她走向兒童專用的洗手盆前，很優雅地擰開水龍頭。

　　微微地踮了踮腳尖，搓洗自己的一雙小手。

　　賀淑芬笑了笑，轉身走進廁所格裡面，有水作掩飾，她在裡面站了會兒，便按下衝廁鍵。

　　然後重新走出來，裝個樣子地洗了洗手。

　　這時候聶無雙正站在吹風機下面吹水，把水珠吹掉後，她跑至賀淑芬跟前說：“媽媽，你穿婚紗的時候，肯定比外面那些姐姐漂亮，而且我相信爹地的眼裡，媽媽你也是最漂亮的。
”

　　賀淑芬愕然一下，繼而明白過來了：“謝謝你，嘟嘟。
”

　　“不用客氣。
”聶無雙甜美地笑。

　　賀淑芬心底那股不快，瞬間煙消雲散，把手上的水珠吹乾後，她興高采烈地拖著女兒的手回去。

　　回去後，她更加愕然和……從心裡笑出來。

　　有那麽明顯嗎？

　　她隻是不高興那麽小會兒，他們父女都看出來了。

　　一個屁顫顫跟去洗手間安慰她，一個把所有的模特撤掉，換上不會動的塑膠模特。

　　三十五件美侖美奐的婚紗，套在塑膠模特的身上，陳列在展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