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是誰呢?
”
“大爺,大爺饒命啊,小的招!
小的招!
”
一個起了這頭,後面的也不敢再遮掩,否則就要陪琥珀去闖陰曹地府了。
開口的是鳳家之前的花匠,因為被白媽媽搜出來在鳳夫人的院子還有經常去走動的地方種了容易引發哮喘的玉丁香,如今就將矛頭指向了叮咚的父親老付。
“大爺,那玉丁香的種子就是老付去買的,他給了我們哥幾個五十兩銀子,說是……說是夫人若是病倒了,二房那邊會派人過來幫著管家,到時候別說是五十兩了,就是五百兩都能成。
”
後頭跟著的幾個花匠也是拚命點頭,這一點上他們倒是沒撒謊,隻不過之前隱瞞了老付的身份,隻說是個不高的男人,沒看清楚臉罷了。
如此情況下,鳳錦旭倒是相信他們的說辭。
對著白闆就吩咐道,“為錢背主,打斷他們一條腿,攆去做最累的活。
”
眼皮子如此淺,五十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若是能好好當差,平常累月的打賞和逢年過節的月錢,攢上個幾年也差不多了。
現如今卻未了這走快道,賠進去一條腿不說,後半生也跟著廢了。
可憐幾人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比起琥珀,能留下條命就不錯了,於是被白闆手下的農戶提走的時候,一個個面如死灰,卻不敢掙紮。
鳳錦旭的目光來到了老付身上,還沒開口呢,就見他一副死鴨子嘴硬的表情。
這種模樣,他在大理寺裡見多了,多兇狠的犯人他都能審下來,如今不過是個家仆罷了,看了傅翌一眼就吩咐道。
“把他的手指一個一個削了,削完手指,就從耳朵開始割起,我還不信了,嘴真那麽硬?
”
傅翌得令,上前就把他的下巴頦給打折了,防止他咬舌自盡。
老付被直接拖了出來,揮刀一下,右手的小拇指就不見了,疼得他想叫也叫不出,口水眼淚一把掉,眼神裡滿是驚恐的看著傅翌。
生怕他再過來。
叮咚哪裡見過這場面,此刻人都嚇麻了,呆坐在原地,連話都說不清,身旁的付李氏更是整個人狀若瘋癲一般,死命的捂著嘴,連哭得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想說了嗎?
”
鳳錦旭陰測測的聲音再次響起,那老付拚命搖頭,見此場面,冷笑一聲,對著傅翌就說道。
“繼續。
”
手起刀落,又一個指頭被削了下來。
付李氏驚叫一聲,整個人被嚇得昏死了過去。
偏鳳錦旭連眼睛都不擡一下,對著旁邊的人就說道,“潑醒,繼續看!
”
一桶透心涼的井水將付李氏從昏迷中給潑醒了過來,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如今這天氣上穿濕衣,還冷得很呢。
可惜,身子上的冷卻不如心裡的寒,縮手縮腳的看著眼前的丈夫,哭訴著說,“老頭子,你就說是實話吧!
否則大爺真的會弄死你的!
”
見老付還是硬氣著,她倒是率先撐不住了。
連滾帶爬的到了鳳錦旭所在的階梯前,跪著淚眼婆娑的說道。
“求大爺給我們全家一條活路啊。
”
“活路不是我給的,能不能有活路,全看你們自己。
”
“是是是!
都是小的們豬油蒙了心,才會上二房的當。
大爺,幾年前我家婆母病重,要上好的藥引才能救活,老頭子去外頭苦尋不得,這才撞見了來探親的二房主母,她是個頂好心腸的人,若非她出手幫忙,隻怕婆母早就沒了,因此我們全家都欠她一個恩情!
”
一邊說,還一邊回憶。
她口中的二房主母正是兄妹三人的二嬸花氏。
確實幾年前來過一次東都城,就住在鳳家。
難不成真的是二嬸要下手害母親?
一時間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鳳錦瑤,她憑著上一世的記憶斷定下毒手的不會是二嬸,還和母親趕著給花家送去了書信,若真是她所為,豈不是將仇人當親人了?
恨不能抽自己兩巴掌才是。
卻聽鳳錦旭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呢?
”
“然後就是這一次,她又派人送來了花匠,還帶了好些名貴的種子來,說是那種子種出來的花會讓夫人病上些日子,如此她也好派人來都城中幫著管理一二。
小的們想著夫人自然是好的,可到底欠了一個恩情,才會如此做的。
”
說完此話,整個人就撲倒在地,一副懇請大爺從輕發落的表現。
“如此說來,在母親吃食中加芝麻花生,還送來毛桃的人就是你吧。
”
說話的是鳳錦瑤,她趁著鳳二不注意從他身後鑽了出來,看到琥珀的屍首和一地的鮮血,雖害怕卻也鎮定的很。
吃食裡放這些東西,也是白媽媽留心查探到的。
目的也一樣,讓母親的哮喘被引發。
被鳳錦瑤這麽一問,付李氏的身子抖了抖,而後就說道。
“是。
”
聲音顫顫巍巍的,不敢有一絲欺瞞。
聽了她這話,鳳錦瑤倒是都有些信了這說辭,倒是一旁的老付裝作痛苦不堪的樣子,讓眾人免了對他的懷疑和追問。
偏巧,別人信這些不足為奇,可眼睛淬了毒的鳳錦旭覺得背後還大有貓膩。
眼睛看向老付的時候,見他躲閃了一番,心中更加肯定這個想法。
於是將苗頭對準了叮咚,一家子的犯人最是好審,抓住他們所在乎的,就是鐵齒銅牙也能撬出個洞來。
“這話說得不詳實,是你背後之人告訴你若東窗事發就如此栽贓嫁禍給二嬸嗎?
”
鳳錦旭的話,將一家子都打入了谷底。
這樣好的說辭,他是怎麽瞧出破綻來的?
對著那叮咚看了一眼,隻見她身子忍不住往後一縮,“若還想抱住你的手指,就說實話,否則,老付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
眼神一動,傅翌對著他刷刷刷就是幾刀劈過去!
別說手指了,連手掌都少了一大半,疼得他死去活來不說,差點送了命。
看著一地的斷指,叮咚也害怕了。
怕自己還二八年華的時候,就成了父親那樣的廢人。
此後不知還能不能留下活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