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功勞,不要讚譽,還特別會給他台階下,這樣的人當真是康王府出來的嗎?
這樣的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過,但卻不知從何下手。
想到日後他隻是待在這涼州城,倒也無傷大雅,於是點頭同意的他的說辭。
第二日,原本浩浩蕩蕩的征西大軍就離開了涼州城,蘇將軍倒是隨行,但蕭慕謙暫且留在涼州,等一切都恢復的差不多時,再快馬加鞭的追上大隊人馬就是。
鳳家的十萬銀,也悄無聲息的入了九皇子的私帳。
為此,鳳家將部分生意都轉移了出去,此刻主屋之中,花氏全心全力的照顧著鳳山。
他的傷勢嚴重,反反覆複了這許多次,高燒一直都沒退。
陳大夫也隨行在一旁,不斷的調整藥方和換藥。
終於在第五天看到鳳山燒退後,輾轉醒來。
陳大夫舒了口氣,他雖然沒說,可是真的擔心鳳家主就這麽燒成個傻子。
雖說是斷斷續續的,可哪個正常人耐得住如此折騰。
花氏也喜極而泣,旁邊站著的兒女也跟著開心。
見到他們,鳳山知道定是蕭將軍那裡的計策成功了,眼下他倒是安全幾分,可鳳家想要完全的恢復到過去的太平,隻怕還不能。
“九皇子人呢?
”
“回甘州去了,聽蘇將軍說,他們休整幾日就要班師回朝了,到時候少將軍也會跟著回去。
”
這難纏的大人物總算是走了,涼州城也能得幾分太平。
而後想起了涅赫,就對花氏使了眼色。
夫妻多年,自然心靈相通。
花氏立刻對著其他幾人吩咐道,“華兒帶著大家下去歇歇吧,然後派人送消息給蕭將軍和花家,說是老爺沒什麽大礙了,多謝他們的記掛,另外再安排廚房做些細軟的吃食過來。
”
“是。
母親放心,孩兒這就去安排。
”
支走了所有人後,鳳山才對花氏說道。
“涅赫人呢?
”
“放心,少將軍把他救出來的時候,我就將人藏到了一隱秘之處。
除了我和蕭將軍他們,誰也不知道,他的傷勢也安排了軍醫救治,是蕭將軍的心腹,不用擔心。
”
“那就好,他是被冤枉的,他是鶴羽家的人!
”
“我知道!
”
“你怎麽會知道?
”
鳳山驚訝極了,此事是他被關押在地牢時,涅赫以為自己活不久了才袒露的。
原來當年涅赫和父母一起販貨回嶺歸國的途中遭襲,東西被劫不說,連父母隨從也被殺個精光。
他命大僥幸逃了出來,本打算回去投靠族人,誰知竟然意外得知是大族長找人滅他們的口,為的是給自己的兒子鋪路,他憤而離開,四處遊蕩。
想要找機會替父母報仇,可他一個無權無勢之人如何能對付嶺歸國最厲害的鶴羽家。
渾渾噩噩的過了這大半生,最後落腳在速族人中。
全族人投靠大晉之時,他對於這裡沒有一點好印象。
總覺得鳳家和鶴羽家很像,都是能對政權有影響的商賈人家,所以才會誓死不從,鐵了心要離開。
誰知人走出涼州城沒多久,就被黑衣人給擄走了,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待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這期間有人給他送飯,餓不死。
可對於外界之事一無所知。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他又被敲暈帶走,在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冠上了刺客的名頭,酷刑伺候不說,還斬斷了他的手指。
而後再見天日的時候,就是鳳山被陷害之時。
聽完涅赫的經歷之後,花氏也沉默了。
這人當真是一生坎坷,明明有大好的前途,說不定還有機會成為嶺歸國鶴羽家那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當家人,如今卻成了殘廢,不知日後該往何處去,又如何生存。
“我懷疑綁架他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前隻是關押他,大約是與鶴羽家在聯系,看他的價值如何?
至於後面為何會利用他來陷害我,大抵是鶴羽家那邊已經放棄了涅赫,也想讓他死。
所以背後之人乾脆將計就計!
”
“老爺的意思是,背後之人不但想害我鳳家,還與鶴羽家甚至是嶺歸國都聯系緊密?
”
“嗯,你有沒有覺得,此人步步為營,似乎對我們的事情都格外清楚。
會不會是陷害你用青焰花毒害大嫂的那個內鬼?
”
“極有可能!
青焰花那東西尋常人可不易得。
妾身找人打聽過了,那東西似乎就出自嶺歸國,但是並不確定。
”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將事情推算了個大概。
“這天底下的東西,沒有重金求不到的。
用商會的名頭髮出消息去,說是暗中高價收幾支青焰花,我就不信釣不出背後的大魚!
”
“老爺放心,妾身這就是去安排。
”
鳳山醒來就說了這麽多話,神情自然不會好。
花氏心疼他思慮過重,正好下人送來了吃食,立刻吹涼了喂給鳳山。
吃了東西後,又服了藥,人沉沉的睡了過去。
花氏盯著床榻上的鳳山,心裡對內鬼的怨恨達到了頂峰。
千番百計的害他們不說,還連累了那麽多人,這內鬼要被她抓出來,定要大卸八塊送去喂狗才能消心頭之恨。
於是,安排人守好了主屋之後,才離開鳳家去處理這些事情。
莊叔面色匆匆的來到院子裡,一臉擔憂。
“四少爺,家主又被送回來了,九皇子走之前怎麽不將他給帶走啊!
”
浪費他們布置了這許多,竟然隻是賠進去十萬銀和鳳山的臥榻休息!
當真是不值得!
對比莊叔的著急,鳳錦皓倒是氣定神閑的很。
從將軍府被燒的事情上,他就大緻猜到了。
說不定連涅赫的死都可能是假的!
那麽他背後的身世秘密就藏不住了,鶴羽家那邊倒是好交代,反正對外來說,人已經死透了。
但麻煩的就是怕他們順著涅赫這條路追查下去會發現別的秘密。
繼而聯想到他頭上就麻煩了。
他還沒有把鳳家搞垮,把鳳山和花氏弄死,他怎麽會甘心,怎麽會允許。
於是對著莊叔就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