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宋初語探出頭:“我把孟姑娘說給大哥哥了啊。
”
不是早就決定了嗎?
隻是,林清遠斟酌一二:“孟家恐怕不會同意。
”宋石的出身是他的軟肋。
她知道:“看看吧,事在人為,其實說給大哥哥也不妥當,總覺得她更适合像男子一樣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情。
”
“那也簡單。
”
“怎麼簡單?
”這很難。
林清遠伸出手,把窗戶關上,雪太大了:“嫁一個為官的病秧子夫君,心狠一點,代替了他,孟姑娘做官。
”事在人為。
夠狠啊,宋初語看着林清遠,沒了風雪,她将身上的狐裘一點點褪下來:“你當初跟着曹昭,就是這樣想的吧。
”
“怎麼會,曹昭的父親是我必須仰仗的人,孟姑娘不同,孟姑娘的父親就是她的依仗,她能做的事就更多,或者,也不必如此,隻要她不怕人言,一官半職的你現在未必不能給她安排,隻是,我看孟姑娘,不像有此野心的人。
”
你就懂了!
可又不可否認,她對自己的婚事尚且沒想過争取一二,怎麼會想如此長遠的事,上輩子能走到那一步,是事情逼到了那條路,現在的孟姑娘還隻是孟家的孟姑娘,有那樣的能力,未必有那樣的野心。
宋初語看向林清遠,見他似乎若有所思,不禁想到他們剛剛提到了父親,他的父親呢?
宋初語想問他,可又停住了,上輩子她沒聽說過他父親的事,或者說,是他父親的事沒有傳出來。
南地官場對此也忌諱莫深,可以他上輩子的行事性格,如此對他和他母親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沒有傳出來自然是下場更慘。
宋初語想想,沒提,找了個輕松的話題:“你還記得長公主的秋霜宴嗎,那天曹昭風筝上的另一朵絹花,是孟姑娘給你的,孟姑娘慧眼識珠。
”
林清遠驟然看向她,想的是:“另一朵呢?
是誰的?
”
宋初語不想搭理他。
林清遠将她小腦袋正過來:“另一朵?
”他更想知道另一朵是誰的。
“我連名字都摘去了,你覺得我配和孟姑娘比嗎?
”
怎麼不配,林清遠瞬間将人撲在後面的榻上,眼睛清亮的看着她:“我猜是郡主的……”那麼早,給過他一個側目,而不是像在文房齋一樣,看都不看他一眼,眼裡從來沒有他。
更何況他那首詩就是為吸引她寫的,别人的意見有什麼重要,他要的是她當時多看他一眼。
現在證明果然是,他怎麼能不高興。
“你做什麼?
”
“你說呢?
”林清遠壓了上去……
窗外,雪簌簌的落着。
火爐散發的熱氣在屋内蒸騰。
半個時辰後。
宋初語懶洋洋的歪在榻上,衣衫半攏。
林清遠站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要給她穿衣。
宋初語不想:“太熱了。
”
林清遠看眼門外,一會莊嬷嬷該進來了:“那我給你把衣襟整一整。
”這樣敞着不好。
“不要。
”嬌氣又不講道理。
“郡主。
”
宋初語不理他,覺得沒必要,而且什麼都沒有露的。
林清遠放軟聲音,求她“夫人……”
宋初語看他一眼,見他直勾勾的看着他,可憐兮兮的,勉強坐正身子。
林清遠急忙給她穿外衫。
“郡主,晚飯備好了。
”微蕊掀了一下珠簾又放下,難得體貼的沒有進去。
林清遠松了一口氣。
宋初語好笑的看着林清遠護了一半,發現微蕊沒進來後輕松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你還笑,剛才就讓你穿好。
”
“照你這麼說,剛才我也沒讓你脫啊。
”
林清遠臉頰微紅:“好了,下來吃飯。
”
宋初語伸開胳膊:“你抱我過去。
”
林清遠見狀,立即将人抱起來。
宋初語雙手攬在他頸項上,調侃的看着他:“一會你還能去騎馬嗎?
千萬别在大哥哥面前露了怯,還要怪罪我,不如,你去跟大哥哥說,今天雪大,就不練了。
”
“你吃好你的飯就好,我心裡有數,别什麼都操心。
”
“哦,現在就是操心了。
”
……
天蒙蒙亮,下人們已經将雪清掃幹淨。
宋初語揣着暖爐從門裡出來,難得出來這麼早。
管家見狀立即上前:“郡主,大公子求見。
”
宋初語欲掀開車簾的手放下,她剛準備進宮,微微側頭,就看到不遠處等着的大哥哥,看他的樣子已經等很久了:“微蕊,讓大公子上來。
”
“是。
”
馬車上。
宋石眼睛沒有亂看,國公府權勢滔天,郡主又深得太後寵愛,吃穿用度,都無人可比,區區一輛奢華的馬車,隻是她微不足道的一個,但是,他真的覺得,有些事他不合适,郡主可能年幼想不到那麼多,或者郡主覺得自己是她哥哥,想要什麼就要要到,可婚姻大事不一樣,太過為難對方,會讓郡主難做。
宋石不想郡主難做:“郡主,屬……我有話對您說。
”
“大哥哥昨晚睡的可好。
”她聽林清遠說了,昨晚雪大,便沒有讓大哥哥走,睡在對面。
宋石急忙道:“很好,勞郡主惦記。
”郡主為他準備的十分妥帖,讓他受寵若驚。
“前些日子我買了一個院子,距離軍營也近,覺得非常适合大哥哥,微蕊。
”
微蕊将地契送上。
宋初語親自将地契給他:“大哥哥有時間去整理整理,就住下吧。
”
“郡主這怎麼使得。
”
“大哥哥覺得妹妹給的不合心意?
”
怎麼會,宋石拿着手裡的地契,心裡五味參雜,他怎麼能拿郡主的東西:“郡主,聽說您見了孟夫人,我鬥膽多猜了一些,郡主可是為了孟家嫡女?
”
“大哥哥聰明。
”
宋石有點急,現在是說聰明的時候嗎,宋石正色道:“宋石懇請郡主收回好意。
”這不是結親,是給郡主結仇。
就算孟家迫于太後的壓力應了,心裡怎麼可能不記恨郡主。
“大哥哥不滿意這門婚事?
還是大哥哥心裡有合适的人選?
”
他沒有,但誰家的庶女都比孟家嫡出的姑娘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