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昏過去後,兩人的魂魄反而安穩不少。
灰三爺看向田淼姑奶,“我不會讓田成榮死在這裡,我會讓他在衆人面前說出你是殺害他的兇手。
”
田淼姑奶臉皮抽搐,她惡狠狠地盯着灰三爺,“當初你要是同意跟我合作,我不但不會算計你,還會好好的供奉你,你為什麼不同意?
”
“隻要你同意,你就不用受這三十年的苦。
”
灰三爺挺直胸膛,冷聲說:“我一生追求的乃是修煉有所成,能成為上方仙,區區凡俗富貴,有什麼可在意?
”
說完,他右手一揮,白煙散開,屋中的人身體搖晃兩下,大多倒地昏迷,隻剩下我和解莊。
灰三爺抱拳,鄭重向我和解莊行了一禮,“我的肉體被毀,魂體虛弱,今日若是兩位強行收我,我不是兩位的對手,多謝兩位手下留情,容我讨回公道。
”
此時,他面色釋然,臉上戾氣盡去,眉宇間倒是跟灰五老爺有幾分相似。
“你是灰五老爺的親戚?
”我試探着問。
我記得灰五老爺說過,他隻剩下灰九娘一個孩子。
灰三爺驚道:“仙姑認識我爹?
”
“灰五老爺曾在我的堂口中做過堂,前段日子,他意外找到女兒灰九娘,便跟着女兒離開了。
”我解釋說。
灰三爺又驚又喜,“沒想到父親和九妹還活着,我以為他們都沒了。
”
他揪着袖子擦眼睛,哽咽着要哭出聲。
我嘴角抽了抽,心道:灰五老爺一家是怎麼回事?
當爹的覺得子女都死光了,子女認為爹和兄弟姐妹都沒了……
靠着灰五老爺,我成功跟灰三爺拉近關系,瞅準時機問他:“灰三爺,實不相瞞,我在你身上察覺到了鎮北仙許爺的氣息,許爺來過這裡?
”
“許則然不是……”解莊要說話,我當即臉色一橫,“鎮北仙的名諱是咱們當出馬弟子的能随便直呼的麼?
沒看我跟灰三爺說正事呢,你先旁邊等着。
”
我邊說邊給他使眼色。
哎喲,沒在見着解莊後,第一時間把他弄走,真是失策。
解莊瞪我一眼,沒再說話。
灰三爺沉浸在爹和妹子還活着的喜悅中,沒注意我和解莊的眉眼官司。
“哦,你說的氣息應該是這道血符的緣故。
”灰三爺向我攤開手掌。
我徹底看清這道血符,是一道聚陰血符。
“辜鴻雖然把我從地窖裡放出來,可我被田家囚禁三十多年,肉身被毀,魂體十分虛弱,我當時滿懷怨恨,正準備不計後果的吞噬孤魂強大自身,就被許爺制止。
”
灰三爺提起許則然來,語氣十分恭敬,“鎮北仙看出我的身份,知曉我的遭遇後,說我多年修煉不容易,又被人算計,他留下這道血符,讓我了卻怨念就回山中。
”
他感激道:“如果不是鎮北仙的這道血符,我隻能吞噬孤魂,跟田家同歸于盡。
”
我又問:“你是啥時候見到的鎮北仙?
”
“半個月前。
”灰三爺說。
半個月前,我還沒去肖大師的民宿,許則然還跟我在一起。
沒有找到他離開後的消息,我挺失望,歎了口氣,強撐着精神說:“我這就請灰五老爺過來,你好跟他離開。
”
我從包裡掏出一支香,點燃後,面朝大門,拜了三拜,默念灰五老爺的名字。
足足過了兩分鐘,灰五老爺從暗處走出,“安安,你找我有啥事?
”
他樂呵呵的朝我走過來,我側開身體,露出灰三爺。
“哎喲,你這個臭小子,你還活着!
”灰五老爺倒騰着一雙短腿,蹭蹭的跑過來,跳起來挂到灰三爺身上。
隻剩下半截身子,飄在半空中的灰三爺被墜的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