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你能幫俺找到俺媳婦嗎?
”
“仙姑……”
一聲聲仙姑,就跟那穿耳的魔音似的,喊得我頭昏腦漲。
“停!
”我伸手下壓,示意他們安靜下來,他們當即閉嘴,齊齊後退幾步,眼神中閃過驚懼。
我讓他們這反應給唬的一怔,我又沒欺負你們,你們害怕啥?
咋一點身為活屍的自覺性都沒有?
我這個無語。
他們互相看看,而後轉頭看向我,同時咧開嘴,沖我露出個面目猙獰的笑。
小丫爸爸說:“仙姑,你别害怕,我們其實跟正常人差不多,你看,我們會笑!
”
餘下的人跟着點頭,繼續咧着大嘴笑。
這一瞬間,我負罪感飙升,想給自己倆嘴巴子。
我真不是人啊。
好好說話不行麼?
你吼人家幹啥?
我揉了把臉,放緩語氣,淡笑着說:“我不是怕,是你們同時問我問題,我不知道該回答誰。
”
他們眼中驚懼少了些。
我繼續柔聲問:“你們知道你們的情況嗎?
”
他們點頭。
“你們離開這裡,恐怕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不過我可以替你們聯系一位能人,他有财有勢,一定能妥善安置你們。
”我跟他們商量。
這種承擔重責的人,自然是闫民!
小丫爸爸說:“仙姑,我們知道我們的情況,也沒想着還能繼續活,我們就想有個解脫,死了,我們安心當鬼投胎去,要是連鬼都不能當……”
他漸漸沒了聲音。
“不能當就不當,自此消散于天地間也是好事,我可不願意再這麼不知饑飽冷熱的活着。
”活屍中,走出來個身形高壯的漢子。
他的聲音很是苦悶,“這麼多年,我隻能幹抱着媳婦,想幹點啥都沒感覺。
”
“死鬼。
”他媳婦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小丫爸爸瞅着小丫,“我死不死的,無所謂,我是舍不得小丫。
”
我遲疑片刻,最終忍下心中對活屍的恐懼,上前捏住小丫爸爸的手腕,地氣順着我的手指進入他的體内。
地氣運轉一圈,我心裡有數了。
他們的體内還有一絲魂魄在,所以他們能保持理智。
“如果你們的情況跟小丫爸爸一樣的話,還要轉圜的餘地。
”我說完,正色道:“但是,你們得先告訴我,把你們困在這裡的是什麼人?
”
“穿黑衣服的人。
”
“能發光的人。
”
“術士!
”
小丫爸爸止住衆人的話頭,上前兩步,“我來說吧,他們是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聽他們說話時,他們管那個叫西服,每次來時都是深夜,手裡拿着會發光的圓筒。
”
我點點頭,應該是手電筒。
“他們都會術法,我們要是不聽話,他們就拿符紙燒我們。
”小丫爸爸抱着胳膊,心有餘悸道:“那符非常疼,能牽動我們體内的鎮魂釘。
”
“他們還能通過那發光的柱子監視我們,不過前幾天我聽他們說柱子上的蛇頭壞了,他們看不着我們了。
”
我在心裡糾正:不是蛇頭,是攝像頭。
小丫爸爸說:“我們最開始想過逃跑,但每次都被抓回來。
”
“他們隻是把你們困在這裡?
沒做别的?
”我問。
辛辛苦苦養成活屍,就這麼圈禁在山坳裡?
那苦惱于隻能幹抱着老婆睡覺的高壯漢子搶答:“他們說俺們都是失敗品,沒有怨氣,膽子還小,沒法替他們辦事,都是一群廢物。
”
“但是他們的頭領舍不得徹底弄死俺們,就把俺們困在這裡,當養豬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