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歡和解莊三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李天所在的村子,季歡在村口守着車,我和解莊進村。
走到李天家門前,我伸手要去推門,解莊突然說:“蛟龍目在柳四太奶手上,要小心。
”
話落,他率先推門進院,下一刻,解莊憑空在我眼前消失。
我去!
我立刻從背包裡拿出菜刀和符紙,扔了張金符進院。
金符燃起刺目的火焰,幾乎照亮了整個院子。
房間黑洞洞的,院子裡空無一物,連一片樹葉子都沒有。
季歡說過,他從季歡離開到我站在這裡,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的時間,李天家大變樣。
房間的燈滅了,院子裡的桌子被撤,幹淨的一點雜物都沒有。
看着這般幹淨的地方,解莊一腳踏進去,人就不見了。
金符漸漸熄滅,院子歸于黑暗。
無論是兩側鄰居家的燈光還是路旁的路燈,沒有一絲光亮能照進院子裡。
我深吸口氣,攥着菜刀走進院子。
在進入院子的那一瞬間,我的臉突然感受到一陣涼意,整個人像是穿過一層水膜,進入另一片天地。
天光大亮,李天家的院子裡擺着十幾張桌子,坐滿了人,喝酒猜拳,分外熱鬧。
我快速看了一圈,沒有在院子裡找到解莊。
“金霞,你來了,快來坐。
”
靠窗一桌站起來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沖我招手,喊我過去,“金霞,快來坐。
”
金霞?
随着她的話,我身體裡的肌肉一跳跳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兩個色号,胸口突然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察覺到身體的變化,我第一時間把手裡的菜刀揣背包裡,然後背着包,走向跟我說話的中年女人。
我一走近,女人拉着我坐到她身邊,“你咋來的這麼晚?
好菜都要吃沒了。
”
她給我夾了一筷子豬頭肉。
我捂着胸口,有些難受的說:“臨出門時有點憋氣,找了點藥吃。
”
“又難受了?
唉,你說說你這病,别淨顧着省錢,該去醫院看病就得去。
”像是這事經常發生一樣,中年女人安慰我兩句,就跟身邊的人說起話來。
我虛弱的坐着,借着桌布的遮擋,在手心畫了一道護身符,同時捏着一張金符,掌心微微發燙,而胸口的憋悶感漸漸褪去。
默默聽了一陣,我搞清楚了眼前的情況。
這裡還是李天家,也正在給李天母親辦喪禮。
之所以院裡這麼熱鬧,是因為這裡的風俗,喜喪要當成喜事來辦。
先前喊我過來的中年女人叫趙素萍,說是我的二嬸,跟李天家沒有親戚關系,但是鄰裡多年,關系很好,所以來參加這次喪禮。
她管我叫金霞,是個大二學生,因為身體原因休學在家。
說是休學,其實是在家等死,因為金霞的父親癱瘓,母親也是殘疾人,家裡隻靠着哥哥支持,她沒錢去看病。
我越聽越是心驚,怎麼都想不通我進個院子而已,咋就變了外貌,換了身份?
難道跟柳四太奶手裡的蛟龍目有關?
我的視線掠過院中的男客,心想難道解莊也變了樣子,混在男客裡?
等衆人吃的差不多了,李天家的屋門打開,主人李天從屋裡出來,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悲傷,反而興奮的滿臉紅光。
他雙手下壓,院裡安靜下來。
“時間到了,該擡棺上山了。
”他大聲說。
他一說完,我就見廂房門打開,走出來五個男人。
他們神情呆滞,步伐很僵硬,像是被控制的提線木偶一樣。
我心裡一驚,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我認得出來,他們是跟着季歡擡棺讨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