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跟韓欣然說着話，我心裡卻緊繃着，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松，走進村後，每前進一步都非常謹慎。

　　沒準柳四太奶就藏在附近。

　　“金霞，你怎麼回來了？
”

　　趙素萍從右前方的院裡急匆匆的出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上下的打量我，滿臉急色，“是不是山上出什麼事了？
”

　　我沉默兩秒，小聲說：“山上突然來了一幫人，把我們給攆了回來，我下山時，看見他們正在挖李家老太太的墳。
”

　　趙素萍一拍大腿，“果然出現了問題，你快回家，無論聽見什麼動靜都别出來，我去找李天。
”

　　話落，她已經走遠。

　　我立刻跟上去。

　　我上山這麼會功夫，李天家的客人已經散了，李天正帶着老婆孩子收拾桌子。

　　當我走到李天家院外，視線跟他對上的那一刹那，我立刻沖進院裡，舉起菜刀往他身上砍。

　　菜刀劃破他的衣服，衣服的撕裂聲響起，整個院子像是被按下暫停鍵，兩秒後，趙素萍、李天的老婆孩子和這座農村院子消失在我眼前。

　　李天雙目一厲，右手成爪，抓向我的臉，我提刀橫擋，退了幾步。

　　中年男人形象的李天外表開始發生變化，眨眼的功夫，成了柳四太奶的模樣。

　　柳四太奶的表情陰晴不定，陰沉沉的盯着我們，“我演了這麼真的一場戲，居然沒騙過你們。
”

　　說着，她看向我，“尤其是你，周歲安，我刻意給你變了樣子，換了身份。
”

　　在柳四太奶出現時，我也回到了我自己的模樣。

　　我納悶的問：“你想騙我們做什麼？
拖延時間嗎？
”

　　我原本還尋思她是把我們幾個支出去，她好在村裡幹點啥，現在看着，她什麼都沒幹。

　　這讓我很想不通。

　　柳四太奶道：“讓你們忌憚，不敢輕易出手，最好是一門心思想着離開，把這裡的情況報告給闫民，如此一來，我便有時間養傷，逃走。
”

　　韓欣然揚起下巴，“多虧剛才聽周歲安的話，強行進了村子，不然就讓她給逃了。
”

　　解莊和韓欣慧一臉尴尬。

　　我看柳四太奶不像是要動手的樣子，問她：“你肯跟我們走？
”

　　柳四太奶搖頭，“讓闫民……”

　　她看了韓欣然和韓欣慧一眼，接着說：“讓闫民和宋南盛來這裡，他們要是不來，我便毀掉蛟龍目，與這座村莊一同消失。
”

　　“這村裡有幾十号魂魄呢。
”

　　随着她的話，先前在李天家院子裡吃席的村民先後出現在柳四太奶身後，連擡棺的那幾個人都在其中。

　　我掏出手機給闫民打電話，韓欣慧和韓欣然也在聯系宋南盛。

　　十來分鐘後，柳四太奶閉了閉眼，眼珠顫動，嘴角露出輕松的笑，“闫民和宋南盛到了，你們可以走了。
”

　　話落，周圍狂風大起，她整個人瞬間被黑霧包裹，一條粗壯的蛇尾攜着黑霧掃過來。

　　我踉跄幾步，眼前驟然變亮。

　　一擡頭，看見的是三輛并排停放，亮着車燈的轎車。

　　季歡站在車前，神情緊張，“剛才闫老和宋老往前走了兩步，倆人突然消失不見了。
”

　　“他們是進了鬼蜮，别怕，不會出事。
”我輕聲安慰季歡，“擡棺的幾個人都挺好，不過我沒見着哭喪的幾個嬸子。
”

　　“那我等等闫老和宋老的消息。
”季歡攥着手機，聲音發顫。

　　我知道她是怕那些人出事。

　　我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