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心就提了起來,“為啥?
”
“明日我有些事要去處理,你得自己回村,我不在你身邊,恐怕今晚那要你命的東西會再次出手,你早些回來,這裡供奉着我的堂單,那東西不敢在此放肆。
”許則然說。
他明天不跟我回老家?
我心裡松了口氣,可一想到今晚那個要殺我的東西,我心裡又害怕。
他看出我的想法,似笑非笑,“害怕了?
你若是求求我,我便勉為其難,随你回去。
”
我張張嘴,臉憋得通紅,嘟囔了句:“做夢去吧。
”
眼看着他又沉下臉,我忙抱着被子和枕頭去客廳了。
夜裡,我怎麼都睡不踏實,身上越來越冷不說,手腳還動不了,身上像是壓着個冰涼的東西。
早上五點多,我媽把我喊醒,納悶的問我為啥不去屋裡睡,要躺在沙發上。
我指着供桌,胡編了個借口:“在這離着供桌近。
”
“安安,你再忍忍,我已經托人打聽厲害的大師了。
”我媽心疼的看着我。
她這話剛說完,我就感覺脖子後頭涼飕飕的,心說我媽可真實誠,客廳還供奉着狐仙兒呢,這話哪能當面說啊?
我嗯了聲,趕緊岔開話,“媽,咱倆是不是坐早上的班車回老家?
”
老家是個叫周家營的村,離縣城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隻有早晚兩趟班車。
“對,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去煮兩碗面條。
”我媽急忙去廚房。
收拾好,我和我媽就去趕早上的班車,臨出門時,我從櫃子縫掏出個塑料袋,跑到供桌前抓了把香灰裝上。
我和我媽到了老家,正趕上給老姑奶出殡,我放下東西,跟着去了墳地,等把棺材埋了,我拿着香,認認真真的給老姑奶磕了三個頭。
從墳地回去,我想起許則然說的話,就跟我爸媽說提前回去,結果大娘不讓,非要讓我爸媽留下幹活。
今天遠近的親戚來了不少,我爸不想跟她起沖突,讓别人看笑話,就商量我:“就耽誤一會,等吃了中午飯再回去,行不?
這會回去也不好找車。
”
“行吧。
”我摸着兜裡的香灰,勉強有了點底氣。
誰曾想這麼一忙活,就到了晚上五點多,沒等喘口氣,大爺就急匆匆的過來,“安安,你快去看看你大娘。
”
“她咋了?
”我心裡一沉。
“她沒咋,就是你老姑奶找你,唉,你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
”大爺把我領到廂房。
一推門,就是一股子嗆人的燒香味兒。
這屋裡也不知道點了多少香,都有點霧蒙蒙的了。
大娘盤腿坐在炕上,我瞅着她明明是大娘,但神态又像老姑奶。
“安安。
”大娘一說話,是老姑奶的聲兒。
真是老姑奶回來了?
我哎了聲,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我對不起你啊,是我害了你,我不該給你請狐仙兒,他不安好心啊。
”老姑奶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我知道,老姑奶,這事不怨你,你也是為了幫我。
”我說。
說到底都是許則然那隻狐狸精太能算計。
大娘上半身往後仰,兩隻手卻朝我伸,手指亂抓,像是有人在勒着她的脖子往後拽她。
“找賒刀人,隻有賒刀人能救你!
狐仙兒不能信,他想殺你,他們都想殺你啊,好多人……”
老姑奶突然慘叫一聲,身體摔在炕上。
我心裡一沉,掏出一把香灰,急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