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身體晃了晃,連童音都維持不住,直接用齊歡的聲音說:“你真以為我是讓你來看戲的?
還吃吃喝喝起來了,我是在給你提示,上頂樓用得着。
”
齊歡撇我一眼,仿佛看智障的眼神,“真想不通孫歡為什麼會說你可信。
”
說完,拽着齊美華就走了。
我:“……”
不是,咋還人身攻擊呢。
經過我時,齊歡的聲音飄過來,很輕,“我無法去頂層。
”
我心頭一動,看着齊歡的背影,心裡明白了什麼。
“孫叔,你怎麼樣?
”
孫峰搓了把臉,站起來說:“頭有點疼,但還好。
”
我點點頭,看向祝歡衣,想了想,還是決定送她離開。
“東港酒店雖在鬼域之中,但我能喚來仙家,我讓胡九爺先送你回去?
”
她八字輕,頂樓有冥器,對她來說太危險。
祝歡衣不願意走,抱着我的胳膊:“我跟你一起上去。
”
她小聲說:“我剛才聽三樓的鬼說這裡有冥器,我雖然不知道冥器是什麼,不過有他們守着,應該是個很重要的東西,煊哥沒準也是看上了這東西,我不想他越陷越深。
”
“安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累你。
”她從衣服裡拉出個吊墜,“這是我媽從肖大師那裡求來的。
”
我一看見吊墜,就沒來由的心悸。
确實是個厲害東西。
“行,你要當心。
”我又塞給她一把符紙,再次上樓。
走到三樓時,一道黑影突然朝着我撲過來。
我摸出一張鎮煞符,掐訣就要打過去,卻不想撲通一聲,黑影直接趴地上。
定睛一看,是叫我打牌的中年男鬼。
他被打得鼻青臉腫,魂體發虛,抱住我的腿,“這位仙姑,饒命啊,我們三個隻是在這裡陪陰差大人打牌,連帶着吓唬吓唬闖進來的生人,手上一條人命都沒有,你别看我長得兇,我活着的時候雞都沒殺過!
”
說着他看向抱着跳樓女人和溺死女孩,“你們兩個倒是吱一聲啊!
啥事都讓我頂在前頭。
”
跳樓女人和溺死女孩縮在牆根,也渾身是傷,都是慘死時候的模樣。
倆人互相看看,“……吱?
”
中年男鬼被氣得臉色鐵青,鬼氣都要散了。
“我們真的沒沾過人命。
”溺死女孩戰戰兢兢的說。
胡九爺瞪她,語氣兇巴巴:“你是沒沾過人命,你們沾的都是鬼命。
”
三鬼渾身一顫,縮着腦袋,不敢說話。
“安安……”胡九爺一喊我名字,我就看向他。
視線對上,胡九爺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露出羞澀的笑容,立馬移開目光,一副社恐模樣。
“東港酒店的陰氣如此之重,卻隻有他們三個鬼,想必那些被陰氣吸引,誤入東港酒店的孤魂全都被他們分食了。
”
話落,一腳踹在中年男鬼身上。
中年男鬼慘叫一聲,半邊身體都要瞧不見了。
再來一腳,估計就魂飛魄散了。
他們三人身有罪孽,到了陰司,自有刑罰等着他們。
但我還是闆着臉,眼中充滿正義,仿佛下一刻就要替天行道,“齊歡是怎麼來的這裡?
說出來,我留你們一命。
”
之前中年男鬼看似坦誠,其實隐瞞了最重要的信息。
齊歡是怎麼來的東港酒店,又是怎麼以魂魄之身在東港酒店這鬼蜮之中暢通無阻。
那時,我還沒來得及問,就被齊歡叫走看戲去了。
中年男鬼不敢再隐瞞,“齊歡是自己來的,那天陰差大人正好在,她跟陰差說了幾句話,陰差就領她去了頂樓,半個小時後,她跟着陰差下來的時候,已經成了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