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走後,我拉開書包,讓祝歡衣再拿一張護身符。
她的護身符在王飛家被水打濕,估計不能用了。
等祝歡衣進了學校,我忙着回仙堂燒香。
這周末,我是在家睡的,沒來及燒香。
我心裡過意不去,特地燒了三支貴的香。
香燒完,我沖着牆上粘着的堂單問:“我在王飛家點煙借氣,借的是誰的氣?
”
那氣息又冷又霸道。
“我的。
”随着聲音,胡九出現在客廳,他背對着我,腦袋沖着牆。
整個一面壁思過樣兒。
那氣是他的啊。
還真是不能以貌取人。
看我沒再說别的,胡九趕緊走了。
這時,許則然從卧室出來,手裡拿着一把生鏽的菜刀。
這不是賒刀人賒給我的那把麼?
我忙着說:“我最近可沒找賒刀人。
”
我是真怕他再用我爸媽的命來要挾我。
他們一把歲數,禁不起吓。
許則然把菜刀放桌子上,“你現在不能用符,以後就随身帶着這把菜刀。
”
“哦。
”我松了口氣,裝起菜刀,“發生啥事了?
”
許則然深深地看我一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何要人去死麼?
或許你最近就能知道答案。
”
說完這話,他就匆匆離開了。
我想起姜知夏來。
她本來就是許則然選定要去死的人。
但我始終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現在他讓我随身帶着菜刀,難道因為這件事會讓我會有危險?
心裡存着事兒,接下來幾天我都是心神不甯的。
周四那天晚上,我從仙堂燒完香回學校,路上突然接到姜知夏的電話。
“周歲安,回頭。
”姜知夏的聲音聽着挺平靜。
我轉身就看見她站在馬路對面,披散着頭發,穿着一身紅裙。
跟我的目光對上,姜知夏的嘴角翹起,笑容裡滿是嫉妒和痛恨:“周歲安,逼死了我,你滿意了?
”
“你啥意思?
你别……”
我話還沒說完,就見姜知夏扔掉手機,沖到馬路上。
車輛駛過,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她被抛起,跌落……
鮮血在路面蔓延,路人尖叫吵嚷,司機驚慌下車,哭着打電話報警。
我攥着手機,腦袋裡一陣空白,身體不由得發冷,腦袋裡不停的回響着姜知夏的話。
逼死了我,你滿意了?
不!
我從來沒有逼過她。
這到底是咋回事?
沒一會兒,警鈴聲傳來。
因為姜知夏死前最後一通電話打給了我,我跟着做了口供。
我閉了閉眼,始終有點緩不過神來,但也一字不漏的把姜知夏說的話複述一遍。
當被問到姜知夏為什麼給我打電話時,我就把她總發短信罵我的事兒說了,“我跟她奶奶是同行,前不久我們已經把事情當面說清楚了,我想不通她為啥突然跑到我面前自殺。
”
做筆錄的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聞言看我一眼,沉默片刻說:“你不知道麼?
姜知夏的奶奶已經死了,死在周日那天晚上。
”
“啥?
”
我驚呆在原地。
周日晚上……
那不就是許則然讓我随身帶着菜刀那晚上。
确定姜知夏的死跟我沒關系以後,就讓我走了。
我想了想,給劉長青打過電話去。
電話接通,我迫不及待的問:“舅姥爺,徐奶奶沒了?
”
“嗯。
”
“怎麼沒的?
”
“上吊。
”劉長青頓了頓,歎息道:“你有空嗎?
有空的話,你過來一趟吧,徐老太堂口裡的碑王仙兒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