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河神廟外,一看見木箱子上的黃符,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句話:脫胎換骨,改禍為祥。
“這不是要困住王倩,是要用王倩為祭品,改禍為祥。
”我心情沉重。
祝歡衣皺眉,“改運?
”
“不,是改禍,或者說是避禍。
”我跟祝歡衣解釋:“改運是對人的一生而言,改禍,是避開這人正在遭受的苦難。
”
改運更難,範圍更廣,而改禍,針對性更強。
我掏出雨傘,問王星:“你之前說困住王倩的人是不喜她出現時的架勢?
”
說話時,我摸出一張符,冷着音兒,“仔細想想,你要對你的話負責。
”
讓我察覺到她說謊,我不會放過她。
“是真的,當時我就跟在河神身後,眼睜睜瞅着那人帶着大師把河神抓住,他指着河神大罵,說河神不頂事,就會故弄玄虛。
”王星說的信誓旦旦。
我揣起手裡的符,“先把王倩放出來再說。
”
我掀掉木匣子上的黃符,打開一看,裡面還是個木匣子,匣子上纏着紅線。
等我剪斷紅線,打開之後,裡面仍舊是個木匣子。
好家夥,擱這套娃呢?
再次打開兩個匣子,我終于看見封着王倩的玻璃瓶子,普通的罐頭瓶子,裡頭有一張黃符,符上有血色氤氲。
“你們是什麼人?
誰讓你們打開箱子的?
”一個男人跑過來,怒瞪着我們,“趕緊把箱子給我蓋上。
”
祝歡衣立刻擋在我身前,我瞥他一眼,直接拿出罐頭瓶子,把被封在瓶子裡的王倩放出來。
男人又驚又怒,“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不讓你們動,非要動。
”
他撸着袖子,目露兇光,明顯是要動手打人。
我從背包裡拿出菜刀和小錘子,把錘子分給祝歡衣,上前兩步,“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
看見錘子和菜刀,男人收斂了些,“明明是你們先動我埋下的箱子。
”
我踢開罐頭瓶子,冷着臉,“這麼說,是你把涞河河神給封住,用來改禍?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對河神?
”
王倩不是真正的涞河河神,但是她以河神之名行事,見到她的人或者是鬼物,多半是畏懼。
敢把河神囚禁,用來做改禍的祭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還有臉當河神?
我來燒香許願,她去我的夢裡告訴我,我能如願,可最後呢?
我不但沒能如願,事情反而更加嚴重!
”
男人語氣憤慨,“作為河神,正事辦不好,還要弄個紙轎子紙人的出場,哪來的臉?
”
他說話時,我就在觀察王倩。
聽着這些話,她滿臉愧疚的低下頭。
還真是王倩答應人家,但沒把事情辦好?
“他許的什麼願?
”我小聲問王倩。
王倩回道:“他許願身體健康。
”
她糾結幾秒,沒等我再問,主動把事情跟我說了。
這男人叫張慶,就住在附近的村裡,因為近期身體不适,就來河神廟燒燒香。
倒不是說張慶迷信到一定程度,生病不看醫生,反而寄托于鬼神,而是這附近的習俗。
祖祖輩輩在涞河旁繁衍生息,在曾經的困苦年代,涞河的河神是他們的精神寄托,由此形成風俗,家裡有紅白喜事什麼的,都來上一炷香。
張慶治病時,來河神廟燒香便是因為祖輩的風俗,那天正好王倩在河神廟,她聽見了張慶的祈禱,收到了他的香火,發覺張慶所求的事很簡單,隻是身體健康,就去他夢裡,說河神會保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