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嬸身體搖晃幾下,跌坐在床上,指着杜悅哭:“什麼時候打的胎?
你去哪裡打的?
你怎麼一句都不跟我說啊?
”
這是林嬸的自家事,我和我媽就不方便在場了。
我媽跟林嬸說了句“好好養身體,我改天再來看你。
”就拉着我走了。
出了門,我媽囑咐我:“今天這事不能跟人說,知道不?
”
“嗯,我知道。
”我把衣領拉緊,縮着脖子點頭。
許則然在林嬸家說完那些話,就離開了我的身體
他這麼一走,像是把我身體裡所有的溫度都帶走了,骨頭縫裡往外冒寒氣。
我媽把我送到家門口,自己打車回老房子。
許則然竟然早就回來了,正穿着睡衣,拿着朱砂筆站在餐桌前,桌上鋪着一張黃紙。
我進門的時候,他剛把朱砂筆放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看着黃紙時,眉眼間盡是哀傷。
我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黃紙上寫的啥呀?
我湊過去,看見紙上寫着個名字,許成成。
“把這張堂單貼牆上,再上一炷香,往後嬰煞就是仙堂裡的清風了。
”說話的功夫,許則然臉上的哀傷已經不見了。
“嬰煞怎麼姓許啊?
”我納悶的問。
許則然仿佛很不在意的答道:“它從沒真正降生過,沒名字,我随便給他取了個。
”
是嗎?
就我進門時他那表情,可不像是随便取的。
不過我看他臉色不對勁,也沒多問,按照他說的把堂單貼上,又點上香。
許則然站在供桌前看了幾眼,就進卧室休息,一晚上都沒出來,我樂得清靜。
現在都找到兩個串堂仙了,灰仙兒和嬰煞許成成,隻要再找一個,許則然就能布陣。
到時候我就能弄清楚大姐為啥要我的命,也沒了要被殺的危機,我隻需要跟許則然周旋,會輕松許多。
想到這,我心情好不少,窩在沙發上玩手機
十點多,我媽給我發消息,說是杜悅跟她要了我的電話,要加我好友,還說杜悅确實打胎了,林嬸明天就帶她去醫院檢查身體。
“你林嬸說小悅談了男朋友,倆小年輕,一時沒把持住,她把小悅狠狠的罵了一頓,安安,你可别跟小悅學,知道不?
”
我跟我媽再三保證我不會做這樣的事,她才放心的挂掉電話。
沒過一會,杜悅就給我發了好友請求,我同意後,她上來就要求我不許把她在學校的事告訴她媽,也不許把她家裡的事跟班裡的同學說。
“這是你的事,我沒興趣跟人談論。
”我耐着性子說。
我不喜歡她的态度,但想着打胎這事對于女孩子太重要,要是讓人知道,她的名聲就毀了,就忍下來了。
得了我的準話,杜悅的語氣都活潑起來,“周歲安,我被南大錄取了,通知書昨天到的,我聽說你也報了南大,你的錄取通知書到了沒?
”
我忍不住皺眉,心說杜悅怎麼知道我報了南大?
我爸媽都不知道。
南大就是南雲大學,就在南雲市,離我這很近,開車過去才兩個多小時。
南雲大學在全國都能排的上号,我學習沒杜悅好,所以我報考的是南雲大學比較冷門的專業,想着沖一沖。
“就沖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說起這事來,我心裡還真沒底。
杜悅說:“也是,你學習一般,要是你能被錄取,開學了我請你吃飯啊。
”
跟她說了這麼會話,我腦子裡都是大學錄取的事,也沒心思玩手機了,就去睡覺了。
半夜,我身上突然一沉,緊接着耳朵後一陣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