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麻煩,是胡老三帶來的。
在我計劃對付春美,打斷看客們狗腿子的時候,胡老三興高采烈的來找我。
“周仙姑,大喜事啊!
”他特别激動。
我好奇,“咋?
杜欣甜答應你的求婚了?
”
胡老三在杜欣甜答應跟他處對象的第五天就向杜欣甜求了婚,給杜欣甜吓得差點辭職,躲到外省去。
胡老三垮了臉,“早着呢,甜甜說要跟我處滿一年,才會考慮訂婚結婚,我是真心想跟甜甜結婚,從我見到她的第一面起,我就在計劃我們的婚後生活。
”
“跑題了,我說的大喜事,不是我有,而是你有。
”
他又笑了起來,“劉教授想見你。
”
我被胡老三糊裡糊塗的拽上車,“劉教授是誰?
”
“劉教授是省城最有名望的民俗學者,她這幾年在撰寫一本民俗書,聽人說起你,特地聯系我,想來見見你。
”胡老三興高采烈的說。
看他那高興的樣子,仿佛我見了這位劉教授就能功成名就,流芳千古一樣。
胡老三看出我的想法,“真有可能!
你想啊,要是你跟劉教授聊的投機,她邀請你當她的顧問,你不就能随着這本書永存?
”
我無法理解他的興奮。
“劉教授雖然在外界名聲不顯,但她在業内很有名望,她編纂的書都是專業領域的教科書級别。
”胡老三滿眼都是欽佩,“如果我和甜甜的孩子将來也能這麼厲害就好了。
”
我肅然起敬。
有些理解了胡老三的激動。
不過,我心裡也有點犯嘀咕,這麼厲害的大佬,她想知道我們這行當裡的事,去見闫民不是更好麼?
倆人還是同行。
她怎麼跑來見我這個小蝦米?
經過薛濤、程家老祖宗和鬼王的暗示,我将有大麻煩這事像是懸在我心頭的利劍,讓我看啥都覺得帶些陰謀的味道。
我趁着胡老三不注意,從包裡摸出兩張符裝兜裡。
剛把符紙裝好,胡老三的電話響了,接通後,也不知對面說了啥,他露出很是憋屈的表情,看我一眼,跟電話裡的人說:“我們要去福閣樓,你過來吧,我和周仙姑在門口等你。
”
聽他提起我,我納悶的問:“誰的電話?
”
“你那大徒弟,他問我為啥帶你出門,不告訴他一聲。
”胡老三歎氣。
唐風啊。
我抱着背包不說話了。
上次,我去集體考核又忘記帶他,他現在怨念很重,我都繞着他走,怕他真跟我哭。
據程玉說,唐風前晚還去鬼街給他爺爺唐羅燒紙,怪唐羅給他找了個不靠譜的師父。
一直以來,唐羅的教學工作是黃老太爺在負責,我是不是該隐晦的暗示黃老太爺,給他加大點學習量?
這還有心思去找他爺爺告狀,精力挺好的嘛。
我靠着車窗,陷入沉思。
在福閣樓外跟一臉怨念的唐風彙合後,胡老三領着我們上三樓包廂,“剛劉教授的助理給我發消息,他們已經到了。
”
他快走幾步,推開色彩雅緻的包廂門,客客氣氣的說:“劉教授,抱歉我們來晚了,這位就是周歲安,她本事很厲害,如今在省城開着一家白事店,同時加入了闫老的組織。
”
胡老三賣力的推銷我。
他說話時,我往包廂裡看,就見主位上坐着一位四十多歲的淡淡笑着的女人,樣子,穿着淺灰色亞麻裙,披着薄薄的針織披肩,頭發一絲不苟的盤起,皮膚帶着歲月的痕迹,但雙眸明亮,坐在那裡,從容又優雅。
這樣的女子,很難讓人不喜歡。
但我看着她,心裡卻沒來由的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