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沈思遠開了陰眼,和他不動聲色的坐到沙發上。
王昭母親端了兩杯溫水過來,“這位仙姑,是王昭找您過來的?
”
“昂。
”我握着水杯,想不通我明明是來看香的,現在怎麼像是來人家家裡做客的?
招待我的還是個鬼。
王昭母親面容柔和,沒有一絲怨氣,解釋說:“王昭那小子不務正業,我實在是看不過,就跟城隍爺求了恩典,上來看看他。
”
她張開右手,在她右手掌心刻着一個微微泛黃光的“令”字。
這是城隍廟的通行令牌。
我徹底安下心來。
原來是城隍爺準許,怪不得她身上沒有絲毫怨氣,不像是遺願未了而滞留在人間的鬼魂。
“城隍爺準許你留在陽間多久?
”我問。
王昭母親回道:“一個月,我生前有功德,死後被接引到城隍廟,一直在替城隍爺分憂,幹了十幾年,得了一個月的假。
”
她頓了頓,露出幸福憧憬的笑:“這位仙姑,再過個一百年,我憑着生前的功德和死後的功績也能當個地仙,到時咱倆就能當同行了。
”
一百年……
那時候我都涼的透透的了,黃土地裡一具白骨罷了。
沈思遠說:“既然這段日子在王昭身邊的是阿姨,說明筆仙遊戲沒請來真正的筆仙,不過是虛驚一場。
”
豈料王昭母親搖頭說:“他們真的請來了筆仙,隻是那筆仙跟的不是王昭。
”
啥?
我大吃一驚,還真請來了筆仙。
我問王昭母親筆仙跟的是誰,她搖頭說那些人都是王昭的朋友,我不認識,隻知道是跟蹲在一個女的肩膀上離開了。
沈思遠立即把王昭叫醒。
突然見到去世十幾年的母親,然而母親就是這幾天一直在催他洗頭洗澡、收拾衛生的人,王昭一時間悲喜交加,呆呆的看着他媽,想過去擁抱又不敢。
好半天,他摸着胳膊小心的問:“媽,剛才我做夢被人打,是不是你打的?
”
王朝母親溫柔的笑着:“是我,我還能在你身邊留半個月,這半個月你要是養不成幹淨利落的習慣,還不知道努力,等我走的時候我就順道把你帶走。
”
王铮吓得臉都白了,伸出兩根手指發誓,他一定會做個幹淨整潔講衛生,奮發圖強有目标的人。
我在旁邊看着想笑,想起了筆仙遊戲,心裡又是一沉。
我問王昭跟他玩筆仙遊戲的都有誰,尤其是女的。
王昭含糊道:“沒誰,就是幾個玩得好的朋友。
”
“仙姑問你話呢,趕緊跟仙姑說清楚。
”王昭母親瞪他,“依我看,那個女的撺掇你們玩筆仙遊戲,沒安好心。
”
王昭反駁說:“沒有,不是楊曦說要玩的。
”
楊曦?
“你說的楊曦是沈成功的夫人?
”我問。
王昭點頭,他看向沈思遠,欲言又止。
沈思遠平靜地說:“有話直說。
”
“咱們原來約好要出海垂釣,你還記得吧?
”
沈思遠點頭,“我臨時有事,推了。
”
“對,少了人,我們剩下的人沒啥興緻,就随便找了個地兒打牌,當時楊曦也在,我看得出來她是奔着你來的,發現你不在,她挺失落,就自己坐着。
”
王昭回憶着說:“打牌的時候有人說你最近跟一個姓周的仙姑經常來往,可别将來去當陰陽先生,楊曦就說她見過周仙姑,本事不咋地,就有人提議玩個筆仙遊戲、紅衣學姐之類的,要是真能請過來,正好找周仙姑過來,見識一下她的本事。
”
“……”
人真的不能吃太飽。
還要見識我的本事,我是猴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