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然淡淡道:“亂葬崗。
”
“啥?
”我驚住了。
懷疑自己聽錯了。
灰五老爺插話說:“千峰山就是亂葬崗,一墳算一峰,千座孤墳便是千峰,你要說具體在哪兒的話,就南雲山鄰近的那座山頭就是,在古時候那是亂葬崗,戰亂過後,山上都是孤墳,後來那亂葬崗裡出來個厲鬼,名喚莊元娘,自封千峰居士,千峰山由此得名。
”
“聽着很厲害。
”我感歎說。
煙魂的主人應該就是莊元娘,亂葬崗裡有千座孤墳,她不會就有一千個手下吧?
灰五老爺撇嘴,“厲害啥呀,說到底不過是個孤魂野鬼罷了,時移世易,物是人非啊,沒想到亂葬崗的玩意兒也敢打着千峰山的名頭出來作惡了。
”
“能有煙魂那麼厲害的手下,莊元娘肯定有點本事的。
”我認真糾正灰五老爺,不讓他輕視敵人,“我今天得罪了千峰山,她會不會來找我麻煩?
”
灰五老爺眼珠子直轉,瞥了眼許則然,嘿嘿笑了起來,“不管你今天得不得罪千峰山,莊元娘都得來找你。
”
他還沖我挑眉毛,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許則然靜靜地看向他。
灰五老爺臉色一正,止住笑聲,輕咳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就先走了。
”
話落,就沒了影子。
我直覺上覺得灰五老爺話裡有話,但不等我細想,許則然就說:“我送你回堂口。
”
“哦,好。
”我想打車,誰知道劉長青開車過來,說是送我回去。
“路上應該會遇到些事,做外人的車,還得善後,麻煩。
”許則然淡淡道。
會遇到事?
啥事?
明知道會出事,他咋還一副這麼淡定的表情?
我心都揪了起來,問他到底會遇見啥事,他沉默不語。
有本事你把話說完呀。
我真是服氣了。
我心驚膽戰的上了車,腦袋裡不自覺的浮現出各種在新聞裡見到的車禍場景,手心都是冷汗。
突然,車猛地刹住。
劉長青聲音緊繃,“許爺,來了。
”
終于來了。
我往褲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隻是,我從車窗往外看,除了路邊的樹和草,殺都沒見着。
“啥來了?
”我打開車門,剛要伸腿,視線落到路面上,頭皮都要炸了。
路面上一層的蜈蚣,路邊還圍着數不清和長蟲和耗子,都支棱着腦袋,瞅着車。
這還隻是路燈和車燈照到的範圍,在燈光之外的黑暗中,不時地傳來沙沙的爬行聲音,不知道爬着啥東西。
許則然把我拽回車裡,“我在,莫怕。
”
我吞咽一下,用力的抓着車門,不知道該說啥。
車前,腥紅的光點自黑暗中緩緩靠近,漸漸地,一盞血紅的燈籠出現在車燈範圍内,随即一個穿着紅嫁衣,蓋着紅蓋頭的女人從黑暗中走出。
她一出現,路面上的蛇蟲鼠蟻如潮水般褪去。
“則然,好久不見。
”蓋頭下,是嬌柔的女聲。
嚯,這聲則然喊得,一聽倆人就關系匪淺。
我扭頭去看許則然,他神情冷漠的下車,淡淡道:“千峰居士,為何攔我的車?
”
這就是灰五老爺說的千峰居士,莊元娘啊。
我心裡好奇,也跟着許則然下了車。
莊元娘咯咯笑了兩聲,頗為熟稔的說:“你貴人事忙,怕是忘了你和我可是有過婚約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俱是齊備,我今日是來向你問個日期,不知你我何時成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