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然擰眉盯着我,眼中混雜着悲傷和寂寥,抓着我肩膀的手逐漸用力,給我捏的生疼。
我等了半天,看他不說話,索性豁出去了,攤開胳膊,“你非要我也行,但我發誓,你強要了我,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你!
”
他嘴角緊緊地抿着,半晌,眼眸一彎,笑了起來,“好,你要供奉我一輩子。
”
我眨眨眼,總覺得他抓錯了重點。
不過他能答應就行。
“那你松開我。
”我試着說。
許則然揚了下眉梢,把手拿開了。
我松了口氣,心說總算是穩住他了,以後不用總是擔心被他怎麼着了。
一陣冷風吹過來,我就是一個哆嗦,“能回去睡覺了不?
”
“不再看看麼?
迎親隊伍才出發,新娘還沒到。
”許則然盯着山腳下說。
看着有點不想走。
我縮着脖子,雙手抄兜,哆哆嗦嗦的,“那你自個兒在這看吧,我要回去睡覺。
”
半夜跑這來看煙火氣,真是閑的他。
我要想看煙火氣,晚上去縣裡夜市走一圈,我不光看,我還能吃着呢。
“好吧,回去。
”許則然的表情有些遺憾。
因着跟他達成了共識,我自覺在他面前地位較之前有所提升,因此随意很多,就說:“等啥時候家裡親戚有人結婚,我帶你去,那個更熱鬧。
”
許則然嗯了聲,瞧着态度平淡,但那雙眼睛亮晶晶的。
我就不明白了,“許爺,你是仙家,修煉那麼多年,按理說啥沒見過,為啥這麼愛看熱鬧?
”
許則然沉默下來,我以為他不想說,誰知道他竟輕笑道:“有人跟我說,人間煙火氣是世間最美麗的風景。
”
這話是沒錯啦,但人家說的是人間,不是陰間啊。
簡直無力吐槽。
我好心累,沒力氣再跟他說話了。
這一夜,許則然果真沒碰我……的身體。
但是他掐着我的下巴,朝着我的臉親了半天!
我生氣,罵他言而無信,他振振有詞道:“我隻答應不碰你的身體,以後不會要了你,沒承諾不親你的臉,再說了,你不是一直說我看上的隻是你的臉?
既然看上了,我想親親,怎麼了?
”
他這一番強詞奪理,給我說的目瞪口呆,竟不知該怎麼反駁。
等他松開我,我就裹着被子縮在牆角,帶着一肚子的悶氣睡着了。
翌日,我爸早早地把我送回家,他連屋都沒進,就趕着去上班了。
我回了屋,趴在沙發上,從兜裡掏出大娘給我的兩百塊錢,忍不住歎氣。
學費和生活費還沒着落。
我在心裡把許則然罵了幾百遍,然後給劉長青發消息,讓給我介紹點活。
沒辦法,我現在還沒啥名聲,沒人花錢來找我看香。
許則然走過來,低頭在我腦門親了下,對我的積極很滿意,說要接着教我畫符。
“别,别,上次那兩張,我還沒記住怎麼畫呢。
”說起符來,我不大高興,“這回我用符打柳霄雲,怎麼一點用都沒有?
”
許則然瞥了我一眼,“柳霄雲是修行了近五百年的蛇仙,如今的柳門之中,他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
“哦,他這麼厲害啊,所以我的符為啥沒用?
”我愣愣的問。
“蚍蜉如何能撼樹?
”他淡淡反問。
我蹭的坐起來,他這意思是柳霄雲太強,我太弱雞,才打不到他。
我抿了抿唇,好奇地問:“許爺,柳霄雲是犯了啥錯,被流放仙門的?
我聽灰五老爺說被流放仙門的仙家都會被毀掉肉身,這刑罰是最重的懲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