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主的食指點在我的眉心,我隻覺得一股暖意緩緩滲入我的身體。
很舒服,仿佛這本來就是我的。
在陰司就出現的那種撕裂感,也随之消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猛地睜開眼,發現我已經回到堂口,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許則然!
我立刻下地,跑到供桌前,點香上供,喊着許則然的名字。
可無論我怎麼喊,都沒有任何回應,而且我再也感覺不到和他之間那種仙家和弟馬冥冥中的聯系。
我頹然後退,靠着牆,滑到地上。
我捂住臉,眼淚不住的流。
許則然死了。
替我祭祀而死。
仙家對弟馬動情是必死之罪,他一開始接近我就抱着必死之心。
哭着,哭着,我突然想起在陰司聽見的那句話,他在紅塵中,他未入陰司!
是他還有殘魂漂泊在世間?
我立即抹掉眼淚,想用尋蹤術法找他,剛要掐訣就開始胸悶憋氣。
像是剛跑完八百米,頭暈目眩。
宋知言現身,扶住我,“你在陰司動手用盡了體内的氣,至少得緩半個月才行。
”
“可是許則然……”
宋知言打斷我的話:“安安,許爺隻有一線生機,你不可妄動。
”
他這話點醒了我。
确實,我得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能窺探這一線的生機。
我閉了閉眼,用力的呼吸,漸漸的冷靜下來。
我看着牆上許則然的堂單,哭着說:“以前我隻覺得我對他有些在意,現在他離開了我,我才知道原來我心裡早就有他,可為什麼我以前不懂呢?
”
“那是因為許爺辜負了仙主,仙主臨死時曾發誓,若有下一世定要絕了情愛。
”灰五老爺現身,“許爺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用盡方法,隻讓你留在他身邊,情愛一事極少與你談起。
”
仙主。
又是他跟仙主的事。
從我認識許則然以來,我就在他和仙主的事裡掙紮。
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
我得先想辦法把他找回來。
我抹掉眼淚,起身回卧室,強迫自己睡覺休息。
沒用。
哭泣無用,頹廢悲傷更無用。
我想找到許則然,想在仙主轉世這既定的宿命中求條生路,就得靠我自己!
我還不夠有用,如果我真有本事,仙門祭祀就不用許則然為我而死。
睡了一覺,吃了飯,我背着包回學校。
看見我,祝歡衣和程玉都大吃一驚。
祝歡衣緊張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
程玉也問:“你是給人看香受傷了?
”
我走到門前,一看鏡子裡的我,自己都有點不忍直視。
眼下青黑,臉色發黃,雙眼紅腫,一臉的疲憊。
我扯出一點笑,解釋說:“是受了些傷,養養就好,要不要去自習?
我記得我落下了幾節課。
”
程玉把我摁在床上,“我的小祖宗,你可消停點吧,你先養好身體。
”
“是呀,是呀,你先喝杯牛奶,睡一覺,明天精神好學習效率也高。
”祝歡衣給我沖了杯牛奶。
喝了牛奶,我躺在床上。
程玉和祝歡衣都時不時的看我一眼,生怕我出啥事兒。
認識她們可真好。
這時,手機響了。
我拿起一看,是我媽的電話。
電話接通,我媽着急的聲音傳入耳中,“安安,你最近沒出啥事吧?
”
我在外一貫報喜不報憂,故作輕松的說:“能有啥事兒,我堂口裡那麼多仙家呢,媽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
”
我媽松了口氣,“我跟你爸這兩天老夢見你摔斷腿,疼的嗷嗷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