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家牆上就挂着一把菜刀,多少年了都沒拿下來過。
為什麼要這樣?
這得從我的出生說起。
聽我爸說,我媽生我時,是夜裡突然提前發動,一個多小時就生出來了,過程特别的順利,生下來哭聲也響亮。
我爸特别高興,笑的嘴都合不攏,說我長大了肯定是個利落的姑娘。
這話剛說完,就有人敲門。
我爸拿着手電出去一看,是個挑着扁擔的男人,上嘴唇留着兩撇胡子,從挑着的筐裡拿出一把菜刀遞給我爸,“我這有把刀賒給你,可以保下你閨女一命,等時機到了,我再來收回。
”
我爸一聽見“賒刀”倆字,臉就白了。
在我們這鄉下,一直就有賒刀人的傳聞,每當賒刀人出現,就是那家遇着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邪乎事。
“您這是啥意思?
我家閨女咋了?
”看賒刀人要走,我爸急忙追上去。
“我瞧着是你家祖上犯下的殺孽,如今報應到了這孩子身上,我是看稚子無辜,才賒刀給她一條生路。
”賒刀人搖搖頭,歎着氣走了。
我爸拿着菜刀回屋,把賒刀人說的話跟我媽一學,倆人都笑不出來了。
我媽抱着我直抹眼淚,瞪着我爸:“那個人可說了,這是你周家的罪孽的報應到了我閨女身上,往後你可不能嫌棄她,要是敢不對她好,我就……跟你離婚!
”
我爸把菜刀挂在牆上,讓我媽别亂想,說有這把賒來的菜刀在,我肯定能平安。
或許是這把菜刀真有用,也沒準那賒刀人是胡說的,我無波無瀾的活到了十八,就在我們一家都要忘了這事時,在我高考結束那年的暑假出了意外。
那天是我生日,我約了幾個要好的高中同學一起吃個飯,喝了幾杯啤酒,喝得頭暈,回家到頭就睡。
我這一覺睡得特别難受,整個人忽冷忽熱的不說,冥冥中總覺得有一道冷漠的視線黏在我的臉上。
身上被子也死沉死沉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壓着我,讓我呼吸都有點難受,但一喘氣就能聞到一股子嗆人的香燭味兒。
過了不知道多久,身上的重量消失,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我的右耳耳根處,微微有些刺痛,疼痛過後還有種濡濕的感覺,像被什麼東西舔舐一樣。
我腦袋昏昏沉沉的,覺得這情況有點不對,眼皮卻有千斤重,怎麼都清醒不過來,身體也像被束縛住,動都動不了。
就這麼難受了一夜,我第二天醒過來時,對着鏡子看了半天,沒發現什麼異常,就尋思着是做了噩夢,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沒想到幾天後,我右邊耳朵後居然長出一塊黑斑,湊近了聞還有股子馊臭味,像是我這皮裡的肉已經爛了臭了。
我發現時吓得魂兒都快沒了,急忙去醫院,把該做的檢查都做了一邊,身體卻沒檢查出問題來。
我指着右耳跟醫生說我耳根那裡有塊黑斑,特别臭。
醫生表情古怪的看着我,“你耳根處好好的。
”
好好的?
那就是沒有黑斑?
怎麼會呢!
我問了排在我後面的人,都說我右耳的耳根沒有長斑。
我都要瘋了。
最後醫生得知我剛高考完,委婉的建議我去挂個精神科的号,說我可能是備考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
是幻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