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遲到不說,來接我的也不是宋知言說的方恒,而是方恒的兒子方天成。
方天成跟解莊差不多的年紀,吊兒郎當的往門口一站,下巴一擡,鼻孔看人,“誰是周歲安?
”
“我是。
”我道。
方天成轉着手裡的車鑰匙,用衡量貨物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通,不感興趣的移開視線,“我爸讓我接你,走吧。
”
說完,轉身就走。
我雙手抱胸,靜靜地站在原地。
說實在話,自從我打出名氣後,已經很久沒人對我這麼傲慢了,我心裡不是滋味,再者,方恒派方天成這樣的人來接我,明顯沒把我放在眼裡,我死皮賴臉去了,恐怕辦起事來也艱難。
想通這些,我不急了,重新坐下,悠哉的喝水。
杜欣甜往門外瞅了眼,撇嘴說:“安安,别跟他走,他不是個好東西。
”
“你知道他?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杜欣甜居然認識方家人。
杜欣甜說她是跟胡老三出去約會時,偶爾跟方家人碰上過,“方家人不咋地,老三說方家人的生意全靠女婿外孫照顧,不然早就破産了。
”
她關注着門外的動靜,聲音壓低,“方家有個規律,嫁出去的女兒生出來的外孫俊朗能幹,很多都是博士學曆,在各自的工作領域非常有名,相比較之下,方家兒子生出來的後代就很平庸,多數在國内隻能勉強上個本科。
”
“還有這樣的壁壘?
”我錯愕道。
以前聽我爸媽說過,父母雙方出生地域離得遠,生出來的孩子會聰明,沒想到方家的女性生出的後代也比男性的後代聰明。
杜欣甜肯定的說:“有!
方家就是靠着這點,才能把女兒嫁進葉家和解家。
”
我搓搓胳膊,“說的跟舊社會似的,好似女性沒有任何自主權。
”
杜欣甜的神情變得奇怪,“還真沒有,方的女孩從小就被洗腦,不過也有獨立自主,不想依靠男人的,這樣的女孩在方家不受歡迎,很多都被迫去外省或者是省外謀生。
”
“周歲安!
”方天成氣勢洶洶的闖進來,滿臉怒火,“我在外面等你那麼久,你居然坐在這裡跟人說閑話?
你還上不上車?
”
我微笑道:“你們方家想請我辦事,該有的尊重得有。
”
方天成瞪着我,“你當你是誰?
還尊重,你配嗎?
”
我的臉冷了下來。
杜欣甜擋在我身前,随手抄起牆角的拖把,已經快按奈不住,想把方天成掃地出門了。
然而,不等杜欣甜出手,店門再次被推開,一個中年男人滿頭大汗的小跑進來,一巴掌扇在方天成的後腦勺,“我讓你來接周仙姑,你就是這麼給我辦事的?
”
這一巴掌,直接把方天成的氣焰扇滅了。
“爸,你怎麼打我?
我是來接她,但她不願意走。
”方天成很委屈。
這中年男人是方恒啊。
我拉着杜欣甜退後兩步,想看看方家到底在搞什麼鬼。
方恒露出略帶谄媚的笑,“周仙姑,是我兒子不會辦事,您别見怪,是老祖宗讓我來向您求救,還請您看去我家看看。
”
我盯着方恒的臉,注意到他的眉心還有殘存的陰氣,左臉上有陰陽眼才能看出的巴掌印。
這是剛挨鬼打不久。
我沉默了。
該不會是方家老祖宗見方天成不好好辦事,轉頭就去捶方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