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皺眉,錢绮月跟宋棠甯年紀相仿,當年錢绮月被接回老宅治腿時已經快六歲,剛回去那一年京中的小妹妹還時不時地寄些東西給她,雖然那都是些小孩子玩鬧的物件,連附帶信件也大多都是她們看不懂的潦草筆畫,可那些東西卻陪着錢绮月渡過最初斷骨重續的那一年,是第二年書信才突然斷了。
也就是說,錢绮月跟宋棠甯是七歲左右才沒了聯系,這般大的孩子照理說不該什麼都不記得。
錢夫人心中有些疑惑,卻沒深想,隻以為宋棠甯記事較晚,她看着自家閨女:“所以你先前在宮裡跟人動手,也是因為她?
”
“誰叫她們嘴巴髒......”
“還敢說!
”
錢夫人朝着她腦門上就是一指頭:“我就奇怪,明明你每次都惹了禍事,跟人家女娘掰扯,可每次鬧到皇後面前卻從來都沒人告過你的狀,感情是因為宋棠甯是陸家媳。
”
“我又不蠢。
”錢绮月捂着額前嘟囔:“她們當衆辱罵陸皇後欽點的侄媳,觊觎人家未婚夫婿,還一副愛慕陸家三郎恨不得能取而代之的嘴臉,她們要是有臉在人前說出來,我還怕她們不成。
”
她雖然動手打人,可那都是抓着人把柄的,那些女娘都沒出嫁個個視名節如命,她就不信那些碎嘴的女娘真敢不要臉的将她們争執的緣由當着陸皇後和宮中那些人說出來。
“你還得意?
!
”錢夫人頓時沒好氣瞪她。
錢绮月連忙一縮脖子。
知道錢绮月護着宋棠甯的緣由,錢夫人對着今天這事倒沒那麼氣了,小女兒的脾氣她太清楚不過,她歎口氣。
“你呀,下次不許這麼胡鬧了。
”
錢夫人語重心長:“你父親所處的位置不易,多少人眼睛盯着,戶部那位置看似權重,可稍有閃失便要人性命,殃及的何止一兩人,況且你拿着你名節激你父親,若今日你那些話傳出去一句半句的,你往後還怎麼嫁人?
”
錢绮月垂着腦袋:“我知道錯了。
”
錢夫人見小女兒耳朵通紅,伸手替她揉了揉:“還疼嗎?
”
錢绮月搖搖頭:“不疼。
”
是她錯了,挨罰是應該的。
見她跪的端正,認錯也認的幹脆利落,錢夫人即有哭笑不得又有些心軟:“行了,既然知道錯了,回頭自己去罰抄五十次地藏經,正好你大嫂忌日快到了,送去祈福。
”
錢家大哥早年就已娶妻,隻是妻子紅顔薄命過府沒多久後就病逝,錢青冉既有傷懷也因外出赴任,後來一直沒有再續娶,對外守着“妻喪”,今年剛過三年。
錢绮月如遭雷劈:“娘,你還是打我闆子吧。
”
五十遍,抄完她手都得斷了。
錢夫人瞪她:“少廢話,是要抄經,還是關禁閉?
你這次闖了這麼大的禍,不可能不罰。
”
“我......”
錢绮月剛想說禁閉,就聽錢夫人說道:“我本想着宋棠甯來了,讓你去見見她,不過你如果想要禁閉,那就半年吧。
”
“正巧天氣快熱了,你不是一直鬧着京中太熱,那就留在府裡消暑,哪裡都不用去了。
”
錢绮月一聽半年不能出府,臉上一遍堆着笑臉:“我抄經,抄經!
”
跟不能出府比起來,手斷了就斷了,反正她還有丫鬟......
“不準讓人代筆。
”錢夫人看着她:“敢讓人幫你抄,抄一張,加十遍!
”
錢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