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衛方手心發抖,他已然年邁的臉上露出幾絲慌意,卻竭力冷靜朝着場中厲聲道:
“兵部非一人之地,若有大動瞞不過其他人,老臣當年從未聽說過南地之事,更不知什麼賊匪充作官員,而且當時老臣隻是侍郎,地方武将官遷也全都需經王尚書準允…”
王尚書,王沖豫,是上一任兵部尚書。
奚衛方直接就想将所有事情推到他身上,隻可惜在朝之人就沒有幾個幹淨毫無政敵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出聲。
“誰不知道當年王尚書被奚侍郎架空,你因迎娶梁老夫人娘家莫氏的嫡女,得梁家相助,以侍郎之身越于尚書之前,幾乎管了整個兵部,說起來你跟梁太師還是連襟。
”
“當年你仗着梁家的勢,将王尚書逼得那尚書之位如同虛設,後來他告老之後郁郁而亡,如今卻将事情推到一個已死之人身上,當真是可笑!
”
奚衛方臉色一青。
梁廣義也是氣得眉毛倒豎。
“誰在胡說八道!
”
梁廣義猛地看向對面人群,卻見那邊熙熙攘攘所有人都擠在一起,卻不見剛才說話之人到底是誰。
他氣得直哆嗦,隻覺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他從未插手當年的事情,卻一再被牽扯其中,先前被崔林坑了一把也就算了,如今居然還扯上了兵部徇私的事。
梁廣義喉嚨血腥味更重了幾分,咬牙寒聲道:“我梁家清清白白,老夫跟奚尚書也多年未有往來,是誰在污蔑梁家?
”
人群安靜至極,無人出聲。
“怎麼,敢胡說八道栽贓陷害,卻不敢出來承認?
!
”梁廣義厲聲道。
對面那些人被梁廣義看得都是面色微變,可依舊沒有人出聲。
梁廣義還想喝問之時,曹德江就皺眉開口:“梁尚書,眼下是在審問南地舊案,你若有私仇,不如先放放?
”
“是有人污蔑我梁家!
”
“不過是随口一言,說的是奚尚書與兵部的事情,梁太師何必小氣放在心上?
”
“......”
梁廣義險些被曹德江這不要臉的話給氣笑,什麼叫他小氣?
什麼叫不過是随口一言!
他要是不反駁,難道就任由人将屎盆子扣在他們梁家腦袋上?
曹德江這老匹夫,簡直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換一個來說他們曹家藏污納垢私穢苟且,看他會不會撕了說話人的嘴!
梁廣義被曹德江的話氣的腦子都發暈,剛準備還嘴就見曹德江則扭頭看向先前說話那婦人。
“你也看到了,賣官之事罪當問斬,更涉及朝中重臣,你可敢對你剛才的話負責,膽敢有半句謊言,别說是陛下,就是奚尚書和梁太師都不會饒了你......”
“曹德江!
!
”
梁廣義怒目而視,這狗東西是給他挖坑沒完沒了是不是?